2023年白雪烏鴉的讀后感大全(17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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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讀后感是讀完一本書后的心情、思想和感受的總結,它可以讓我們更深入地理解和思考所讀內容,我想我們應該寫一篇讀后感了吧。在寫讀后感時,我們可以探索作品中的象征意義和隱喻。如果你正在寫讀后感的文章,不妨閱讀一下下面這些范文,或許能幫助到你。
    白雪烏鴉的讀后感篇一
    提到小蘇打,簡直沒有小蘇打做不到的事情啦。用一茶匙小蘇打放入一杯水中混合,在洗澡時抹在頭發(fā)上,(記得之后要沖洗),在頭發(fā)晾干前,堆積的污垢都會被去除。
    秘訣二:檸檬or蘋果醋!洗發(fā)水。
    請了解這兩樣威武的水果!這兩種天然的清潔劑能制造出與護發(fā)素幾乎一樣的ph值,所以你大可以在用完洗發(fā)水之后使用,或者直接使用。方法很簡單:用一個檸檬擠出的水,或兩茶匙的蘋果醋,混合一杯水,之后抹在頭上,用梳子梳順。值得提醒的是,醋的味道是會消失滴。
    秘訣三:來自印度的傳統(tǒng)芙蓉洗法。
    用一些芙蓉花(hibiscusflowers),拌上足夠的水(或者檸檬、或者蘋果醋),做成糊狀,之后涂抹在頭皮和頭發(fā)上,并按摩10至15分鐘。接著用水徹底沖洗,然后,duangduangduangduang……無比柔軟閃亮的秀發(fā)就誕生了。
    秘訣四:用鮮皂角洗頭。
    摘下皂角后,先將里面的籽去掉,然后將皂角盡量搗碎,加1:2的水放鍋里熬,水開之后小火熬上30分鐘-1小時左右,喜歡液體濃稠的就時間熬長點,熬出的皂角液就可以洗頭啦!
    秘訣五:用草木灰水洗頭。
    將草木灰裝在竹籃里壓實,懸掛起來,底下放個盆,然后往籃子里放水,輕點放,從草木灰中浸出來的水就可以洗頭啦。
    白雪烏鴉的讀后感篇二
    快醒醒吧。
    廣西區(qū)南寧人東小學六(二)班黃美芝這是一個寒風刺骨的冬天的早晨,西北風呼呼地刮著。一個衣著單薄的年輕婦女,包著個不滿周歲的嬰兒,正要趕去醫(yī)院看病。她急匆匆地朝著車站走來。在很遠的地方,她就看見了那車站旁豎著的“母子上車處”的牌子。她高興地想:現(xiàn)在的社會可真好,為我們這些帶孩子的婦女帶來了這么多的方便??墒?,等到她走到車站一看,眉頭不由得就皺了起來。原來,在”母子上車處站的卻是幾個男子漢們。此時,西北風依舊呼呼地吹著,年輕的婦女和她懷里的嬰兒緊緊地縮成了一團。年輕的婦女打了個寒顫,懷里的嬰兒也凍得哇哇大哭起來。而這些并沒有引起那些男子漢們的注意。
    看!站在最前邊的'是一個挺著將軍肚,身上穿著一件真皮大衣,腳蹬著一雙擦得發(fā)亮的名牌皮鞋的人。一眼望去,就知道是一個大老板。跟在他身后的是一個穿著棉大衣,戴著一頂軍帽的,看上去像個軍官。只見這個軍官雙手放在衣兜里,雙眼微微閉著,真不知道他是在閉目養(yǎng)神,還是在逃避那牌子上的幾個醒目的大字。站在軍官身后的是一個又矮又瘦的老人。他穿著一件華麗的羽絨大衣,頭上戴著一頂鴨嘴帽,鼻梁上架著一副大眼鏡,像一個滿腹經(jīng)綸的老博士。他的眼睛向地面掃視,好象是在對著地下的螞蟻吟詩,而不敢昂首挺胸地吟詩,因為他害怕看到那五個刺眼的大字。最后的一個男士戴著個大口罩,幾乎把臉都給遮住了。他也低著頭,似乎害怕別人認出他。
    他們這幾個,有的穿軍裝,有的戴眼鏡,有可能是文盲嗎?不,這是絕對不可能的,他們是假文盲。盡管他們穿著華麗的衣服,但卻掩蓋不了他們那丑惡的心靈。如果你是這些假文盲中的一個,就趕快醒一醒吧!千萬不要再做讓萬人唾棄的不講公德的事了!
    指導教師:吳景。
    白雪烏鴉的讀后感篇三
    三月的第一周,我開始看加繆的《鼠疫》,也是正好點兵點將隨機看到這本豆瓣250,看完了樣章,不好不壞,還是能看下去的,就繼續(xù)讀了下去。
    加繆,心中若隱若現(xiàn)知道他是哲學派的著名人物。這本書之前沒太聽說過,估計是最近新型冠狀病毒的疫情又把它推推搡搡再擺了出來。
    到今天,大概看了一半左右,突然不想看下去了。內容兜兜轉轉,感覺“故事性”沒有很強,圍繞著醫(yī)生與其周圍的幾個人展開,如果把這本書比做一頓飯,倒像是一盤7只相對獨立的壽司,而非一份粘連的蛋炒飯。
    正好想到男票問我的一個問題,你愛看什么類型的書呢?
    我竟然無法用一個詞答上來,但以我的性格,我又想把自己所想表達出來:
    我喜歡看半虛幻半寫實的小說。
    能看到當時的大背景,但又有小說的夸張成分。就像我看的上一本很喜歡的《棋王》,他讓我仿佛置身于上山下鄉(xiāng)的革命時代,但是人物的描寫有其鮮明的特征,然后是一個有頭有尾的故事環(huán)。
    我不喜歡穿越或者都市言情或者未來科幻,太假了或者是說無法驗真,或者是我的想象力根本不夠讓我做一只沒有腳的鳥。太紀實之于我也有點枯燥,沒有故事性我又沒有太大的激情看下去。
    我總結了幾個關鍵詞:小說,歷史,文化,藝術,地理。但也不僅僅是這些就能滿足或者定義的。
    猶豫之時我寫了這片小記,現(xiàn)在我決定放棄這本書了,如果有緣,諾干年后我還會再讀他,或者等我讀完接下來要讀的這本《局外人》再回來看看他。無論能不能讀完《局外人》,又可以讓我對加繆有了更深的感受。
    下面是一小段看的時候寫的筆記:
    天災之前人人自危,謠言的誕生也揭示人自身改變不了什么,但又希望有所寄托;2020年初我所處的中國也正在“蝙蝠疫”中,同書中更多的人到教堂祈禱一般,我想國人也漸多的把情感寄托到神佛之上;同書中的藥店買不到所謂“預防鼠疫”的薄荷片,到如今街上買不到雙黃連等被傳言“預防”的普通藥片,它們更像是定心丸,帶來的是心靈的慰藉。
    白雪烏鴉的讀后感篇四
    孤獨的精神之塔――遲子建散文集《假如魚也生有翅膀》很多年來,遲子建作為一名小說家頗受文壇重視和關注。但當我讀完《假如魚也生有翅膀》后,我認為遲子建也是一個十分優(yōu)秀的散文家?!都偃玺~也生有翅膀》全書分六輯,共73篇散文。自序是一首《致愛人》的詩。“你離去了/從此環(huán)繞我的河流/就是兩條了……”這凄傷優(yōu)美的歌,仿佛以里爾克式痛苦召喚人性復歸神性的語言,青銅般地唱起了序曲。我把她寫在第一輯《春天最深切的懷念》里的篇章,視為通過語言而進行的一種很內在的心靈歷險和疼痛。的確如此,遲子建在愛人出車禍去世后,經(jīng)歷了“最殘酷、黑暗、絕情”的日子。那日子盡管悲痛,但遲子建是堅強的。為此,她有了對生命無常的更深切的感悟和對親人刻骨銘心的懷念。當然除寫愛人的篇章之外,遲子建在此書所涉及的題材頗廣。其中有對童年生活的追憶,對出訪國外的隨想,對小動物的遐思,以及閱讀札記和寫給同行的印象記。通讀全書,你會呼吸到一種大自然與作者和諧之美的氣息。比如:《中國北極的天象》、《女人與花朵》、《魯鎮(zhèn)的黑夜與白天》等,既以女性獨特的視角,闡述了自然萬物的生長與變化,又道出了人在大自然中滄海一粟的哲理。遲子建是才華橫溢的女作家。她在寫小說之余所寫的散文,是真情的流露。讀者很容易用心靈去感覺、觸摸、溝通和接近一個真實的她。她是孤獨的,又是安靜的。她唯一的嗜好是創(chuàng)建精神之塔。她說:“創(chuàng)作是一種自我完善的過程,同時也是一種自我消蝕的過程。我們要完善自己,因而不怕消蝕?!边t子建寫作就是渴望一種生命的'超越,一種整個人生境界的升華,一種寒冷中的燃燒。她的長篇小說《滿洲國》是這樣,這部《假如魚也生有翅膀》也是這樣。該書第二輯《時間怎樣地行走》等22個短文,便是她寫得非常有意思的文章。所謂:“辭達而已矣”也?!稌璧幕馉t》是一篇描述作者少年時代,在大興安嶺度過的時光。它讓讀者跟隨著他們姐弟三人,推著空車上山拉柴火?!澳抢锷L著的鮮樹,比如落葉松、白樺、樟子松是絕對不能砍伐的,可伐的樹,只有枝椏縱橫的柞樹和青色的水冬瓜樹。冬天的時候,零下三四十攝氏度的氣溫,是司空見慣的?!边@篇散文以大興安嶺寒冷的冬天為背景,寫出了在艱難生活中親情的溫暖。文中說:“在山里呆得時間久了,我和弟弟都覺得手腳發(fā)涼。父親就會劃拉一堆枝椏,為我們籠一堆火。潔白的雪地上,跳躍著一簇橘黃的火焰,那畫面格外地美。我和弟弟就湊上去烤火。因為有了這團火,我和弟弟開始用棉花包裹著幾個土豆藏到懷里,帶到山里來,待父親點起火后,我們就悄悄把土豆放到火中,當火熄滅后,土豆也熟了,我們就站在寒風中吃熱騰騰、香噴噴的土豆?!币苍S正是因為小時候有這種與大自然親密接觸的時光,遲子建的筆底便有了東北風景的蒼茫與壯美。《木匠與畫匠》是作者愛人去世后,裝修新居時的隨感。遲子建的散文大多與童年生活有關,這篇也不例外。她說:“童年的時候,我覺得木匠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我們那時用的家具,哪一個不是木匠親手打出來的呢!想著木匠能讓椅子長腿,能讓桌子鑲上抽屜,就覺得他們是有道理牛氣的?!碧热裟憧v觀遲子建的這本散文集,你可以感受到人與自然風光的融融暖意,可以體會到一個藝術家、文學家或思想家的成就最終都是孤獨所取得的成就。孤獨的堅守,才能創(chuàng)造精神之塔。拿《莊子》的話形容,則是“身在江海之上,心居乎魏闕之下?!边t子建正是這樣一個孤獨的堅守者。因此在熱鬧的群體中,她特別醒目地擁有了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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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雪烏鴉的讀后感篇五
    一直喜歡遲子建的書,過往歲月在她的筆端流露出一股憂傷的堅強,讓人讀后心中一暖。
    她的《白雪烏鴉》講述的是一場鼠疫大災難的故事。“天上下著大雪,又盤旋著烏鴉,每天有人死亡,傅家甸兩萬多人中死了五千多人。但是死亡的另一面就是活力。面對疾病,不管怎么,人都要掙扎著活下去。生,確實是艱難的,誰都會經(jīng)歷突如其來的災難、恐懼、死亡,唯一能夠戰(zhàn)勝這些的就是對生的渴望?!边@正是遲子建想要傳達給我們的思想:只要有光,生命就不會絕望。
    在書中,遲子建用了很多筆墨去寫人們如何去面對這場災難,死亡和生機是穿插其中的兩個主題。為盡孝道而陪母親殉葬的秦八碗,以決絕的方式死去的陳雪卿,還有那個可愛的孩子喜歲的死亡,無不彌漫著憂傷、壓抑的氣氛。但遲子建卻在這份沉重中,穿插進生命的活力和愛。那個馬車夫王春申對俄國女演員謝尼科娃的愛慕,還有傅百川對于晴秀的暗戀,她在告訴我們,即使面對困厄,生活也有它美好的一面。
    在災難的籠罩下,無論是社會上層的大人物,還是社會底層的小人物,每個人都在艱難中前行跋涉。她用質樸的筆調把小人物身上微弱的人性光芒一點點放大,然后凝聚在一起,形成了生命的活力。正是依仗這種群體的活力,人們終于度過了鼠疫的難關。
    遲子建最喜歡的作家是人道主義作家雨果,而她自己也是沿著這樣的一條路走下去。
    白雪烏鴉的讀后感篇六
    忘記在哪里看見了這本書的簡介,有天去圖書館,想看的書都被借走了,就借了這本書看。
    《白雪烏鴉》以19冬至19哈爾濱爆發(fā)鼠疫的歷史作背景,講述鼠疫流行時發(fā)生在哈爾濱平民百姓中間的種種故事。小說中的人物極多,有名有姓的幾達上百位,多為販夫走卒、引車買漿者流。作者對人物的刻畫栩栩如生,為我們塑造了一個個飽滿豐富的人物形象。有正面的王春申、秦八碗、周耀祖、傅百川、伍連德等。也有反面的紀永和、翟役生、周耀庭等,讓一個個或高尚或丑惡的靈魂在我們的視野里深度曝光,對人物場景的設置和人物內心活動的刻畫也都絲絲入扣、合情入理“白雪”與“烏鴉”作為貫穿始終的兩個點睛之物。時時出現(xiàn)在我們的視野里,在傅家甸這個疫情最嚴重的災區(qū),上演了一出出或荒誕、或真實、或悲情、或溫馨的故事。
    在災難面前生命是那么的脆弱,說沒了就沒了,也在這樣的時候最能夠體現(xiàn)出一個人的本性。王春申是小說中第一個出場的人物,鼠疫之前他活得頗為窩囊。妻妾二人趁著開客棧的便利分別找了其他男人,自己在外架馬車拉腳。生活本可以這樣委屈地湊合下去,可是一場鼠疫奪走了妻妾和親生兒子之后,他卻冒著危險投入到防疫一線協(xié)助運送鼠疫病人尸體。如果說他之前生活在渾渾噩噩的隱忍之中,那么親人的離世、死亡的壓力,使他身體中潛在的生命能量得到爆發(fā)。而鼠疫之后,他帶著非親生女兒——繼英繼續(xù)平靜的生活,也烘托出作者刻畫人物的功力。與王春申的隱忍不同,書中的傅百川在鼠疫之前生活富足,在傅家甸享有比較高的社會地位,可以說是一位儒商、義商。他擁有燒鍋、中藥鋪、綢緞莊等多處商鋪,卻又重情重義并不像有些富商那般為富不仁。從大處著眼,他具有很強烈的社會責任感,在鼠疫威逼的情況下,招集中醫(yī)免費為大家熬制湯藥;伍連德接手哈爾濱的'防疫工作之后,他又自己出錢招集女工為防疫工作趕制口罩。我們把視野放近到家庭的角度來看,他雖與瘋妻不和睦,但是卻不言拋棄;雖有喜愛的女人,但在她亡夫之后也只是默默幫助,情義二字已經(jīng)深深植入他的心中。鼠疫過后,他的生意日漸衰敗,但依舊衣帽整潔,留有風骨,在書中是一位完全正面的人物。
    作者在小說之中不僅塑造正面人物非常到位,也有自私自利、蠅營狗茍如紀永和、翟疫生等人。紀永和是一個唯利是圖的糧食商人,為了商業(yè)利益竟將妻子典與他人,最后患鼠疫死于隔離區(qū)。或許,他在病床上吐出那口血的時候才害怕,害怕他對自己辛苦積攢下的家業(yè)就這樣再也無法掌控。而翟役生作為一個曾經(jīng)在皇宮中受人欺壓的太監(jiān),他憎恨所有人。鼠疫之時,所有人都惶惶害怕之時,他卻在旁邊“冷笑”著,靜待傅家甸的滅亡。最終傅家甸逃過了鼠疫,他也“逃”過了鼠疫。生命得以存活,靈魂卻再無寄托。
    鼠疫在文章中只是一個催化劑,在鼠疫中作者筆下的每個人物活生生的走在傅家甸的街市上。
    白雪烏鴉的讀后感篇七
    遲子建的新作《白雪烏鴉》在百年前哈爾濱大鼠疫的史實基礎上,講述了災難中傅家甸區(qū)普通百姓的日常生活。
    一.人性對歷史的延續(xù)。
    “霜降在節(jié)氣中,無疑是唱悲角的。它一出場,傅家甸的街市,有如一條活蹦亂跳的魚離了水,有點放挺兒的意思,不那么活色生香了……這是一九-o年的晚秋,王春申趕著馬車回到傅家甸時,這里已是一片漆黑……”川《白雪烏鴉》從霜降這個“無疑是唱悲角”的節(jié)氣開始,隨著王春申的馬車駛回傅家甸,小說由此開始了講述。
    一九一零至一九一一年秋冬之季,距歷史上辛亥革命的爆發(fā)僅幾月之遙,當時的清王朝已如暗夜中的一盞殘燈,而東北恰是滿清的發(fā)源地;于鼠疫中力挽狂瀾的華僑醫(yī)生伍連德、外務部右丞施肇基、攝政王載灃的參與亦為史料所記載一一歷史上諸多的巧合,給遲子建創(chuàng)造了一個可以借此書寫宏大歷史題材或者塑造一個英雄式人物的機遇,但是她放棄了。在這部長篇中,作者想展現(xiàn)的,是鼠疫突襲時,那些普通百姓的生活和災難之中人性的幽微。
    那段原本宏大的歷史,那場驚心動魄的鼠疫,就這樣被遲子建不動聲色地消解于傅家甸百姓在死亡籠罩下仍舊不失的生機活力中,歸隱于他們歷經(jīng)動蕩還散發(fā)著的平和之氣里;讓讀者看到朝代更迭、歷史前行卻始終不會消逝的永恒所在。馬克思在《資本論》里曾談到:“首先要研究人的一般本性,然后要研究每個時代歷史發(fā)生了變化的人性。”一個地區(qū)的習俗、一個民族的氣質,隨著時代的發(fā)展會發(fā)生形式的變化,但人的本性卻將得以承繼和沿襲。
    因救過清太祖而被尊為報喜神和守護神的烏鴉,作為冬日嚴寒中挺立雪野的留鳥,見證到的不是清王朝的復興而是一場突然而至的災難。而在災難面前,生命的平等會給以最大程度的體現(xiàn),人性的復雜也將得到更為直觀的檢驗。
    二.災難對人性的考量。
    文學是人學。藝術使我們看到的是人的靈魂最深沉和最多樣化的運動。但是這些運動的形式、韻律、節(jié)奏是不能與任何單一情感狀態(tài)同日而語的。我們在藝術中所感受到的不是哪種單純的或單一的情感性質,而是生命本身的動態(tài)過程,是在相反的兩極一一歡樂與悲傷、希望與恐懼、狂喜與絕望一一之間的持續(xù)擺動過程。鼠疫這一特殊的“災難情境”將人置于了一種極端的生命狀態(tài),從而打破了社會為人塑造的世俗外殼,進入到人的靈魂深處,災難猶如一塊五色的試金石,使各色人性在它面前得以顯影曝光。
    第一個因鼠疫而暴尸街頭的巴音,被圍觀者剝了個精光:“鞋子、罩衣、坎肩、棉褲,跟進了當鋪似的,眨眼間不屬于他了。而那些沒有得到東西的人,心有不甘,他們眼疾手快地,將手伸向已在別人手上的巴音的坎肩兜和褲兜,有人在坎肩兜里翻出了一卷錢,一哄分了;又有人在兩個褲兜里掏出幾把瓜子,也一哄分了?!边t子建細致的筆下,人的小自私小貪欲赤裸裸地顯露出來;鼠疫爆發(fā)的消息被確定后,人們頓時陷入了恐慌之中,但這其中最為驚恐的王春申,卻“不是為自己驚恐,而是為周耀祖和張小前,因為他們好心地幫他給吳芬送了葬。此外,他還為他心愛的黑馬驚恐。萬一自己感染了鼠疫,傳染給它,那就遭殃了?!比绻f這是關心他人的“小愛”,那傅百川的舉動可謂“大善”的彰顯:“自鼠疫起,這個商人對防疫局的支持是最大的,他雇傭人,免費做了上萬只口罩。封城后防疫人員緊缺,也是傅百川動員中醫(yī),積極參與防疫。”鼠疫過后,他的家業(yè)已是一片敗落的氣象,但是當他看到幾乎淪為乞丐的翟役生,還是請這個當慣了無賴的人到傅家燒鍋做事,也因了這個善舉,最終導致了傅家燒鍋更加的落寞;當然還有囤積居奇希望大發(fā)國難財?shù)牡募o永和之類、將災難看做契機而投機倒把的周耀庭之流、因了別人的苦難而幸災樂禍以尋求心理平衡的翟役生之輩。
    拓展:
    從白雪烏鴉中看遲子建的創(chuàng)作追求。
    遲子建的作品,是在友人的強烈建議下選擇閱讀的,中國當代整體的文學環(huán)境很不好,各位作家的水平多是參差不齊,出類拔萃的更是寥寥,而且我相信即使有,默默無聞的也可能占多數(shù)。無疑,遲子建還算是相對知名的作家,但是老實說我對她的作品很少涉獵,在主觀能動的選擇性上,我心理的第一位是外國文學,第二位是推理懸疑小說,中國當代文學總是缺乏興趣。
    而今只三兩個短篇加這本《白雪烏鴉》的閱讀,也許難免管中窺豹,但是我相信對遲子建的大體文風也算有所了然。應該說遲子建的文字是我所喜歡的,圓熟而不矯情,順暢而不粗俗,在她長于涉及的'題材里,文字很容易就滑向兩個極端,或者粗俗直白,或者矯揉另類,而《白雪烏鴉》里的文字既不失古樸清白,又多了一份細致的打磨,作者對于文字把控的駕輕就熟躍然于紙上,至少遲子建的文風給了我一種舒服的感覺,就鄉(xiāng)土小說的審美特征而言,確實也算是風格有獨到之處,在文字的雅俗之間構建了一種恰到好處的平衡。
    其實《白雪烏鴉》的題材并不新穎,鼠疫或者各種人為不可抗拒的瘟疫早已被一些大師所抒寫,最知名的自然是法國作家阿爾貝?加繆著的《鼠疫》,顯然在外國文學作品里有一點是這個時代的國內作家總也無法項背的,就是社會性的思索和人性的鞭策,他們的小說更像洋蔥,一層層的辛辣需要慢慢的品讀,不可否認,我總認為這與整個的國家環(huán)境大為有關,那十年,未嘗不曾涌現(xiàn)出大量噴薄的思想,因為時代的控訴而更加的厚重,但是多數(shù)也不過只深埋于內心隨了黃土和歲月消失殆盡,留下的多也選擇了出走。
    帶著這樣的一種心態(tài),我讀《白雪烏鴉》不會有超出本體之外的期望,我想當初遲子建在寫作之時也沒有所謂的比較心態(tài),只是靜心的以一個有社會責任感的文學作家的態(tài)度認真碼文,所以我欣賞在這樣浮躁的社會,還能保留如此純粹的寫作狀態(tài)的作家,無論是小說的主體,還是書中的后記,都明顯的透露出遲子建為文的態(tài)度,我不認為她是一個特別有天賦的作家,但是一定是個勤勞,努力,而認真的作家,所以她的作品不可能有大師的氣場,但是絕對是有專業(yè)水準的作品。
    《白雪烏鴉》是以百年前哈爾濱的鼠疫的真實背景作為藍圖的,在歷史資料的考評下增補細節(jié),以群生相的樣貌呈現(xiàn)在讀者面前,各個人物先后出場,在這場災難面前扮演著自己的角色。老實說,小說確實缺乏對人物深度的挖掘,更多的是進行還原,不論是掌控能力的問題還是寫作的初衷如此,作品里的社會和人性觸角很難對人有所觸動,也就是所謂的缺少反思的力度。但是就如白描一樣,小說于當年歷史細節(jié)的再現(xiàn)上,還是具有完備和引人入勝的地方。雖然多少缺少一些暗潮涌動的思想探索,不過總體來說,《白雪烏鴉》還是一本相當值得一讀的作品。
    白雪烏鴉的讀后感篇八
    《白雪烏鴉》寫的是一百年前的那場鼠疫。當時,鼠疫在東北大地上蔓延,六萬人因此失去生命,僅有兩萬人的哈爾濱傅家甸,疫斃者竟達五千余人。
    遲子建用她沉靜而飽滿的敘述,帶著我們走進那座曾被災難籠罩的哈爾濱。在新冠病毒還在全球肆虐的今天,《白雪烏鴉》所述說的那段悲慘、愛恨、死別的故事,讓我們可感可觸,肅穆震撼。
    下面,我從四個方面淺談自己的讀后所感。
    《白雪烏鴉》再度印刷,冥冥依歷史災難而走來。在新冠依然在全球肆虐的當口,我們能有幸讀到《白雪烏鴉》這部作品,對一百年前的哈爾濱鼠疫有了更真實的觸摸感。對生命、對生活、對生離死別有了更鮮活的思考。
    《白雪烏鴉》的語言,我想作為東北人是無人不喜歡的。最讓我贊不絕口的是小說的語言魅力。在閱讀過程中,我常常情不自禁地拍案叫好。在書頁上情不自禁地畫上許多點贊的金手指,還有好詞好句的圈點。我常常情與悲喜同息,愛與別離相系。那些東北親上加親的方言土語貫穿通篇。如書中吳芬給王春申每年冬天做一身舒適的冬衣,胳膊肘和膝蓋那都不忘了多絮一些棉花。這種感受只有我們這個年紀的人能體會的到什么是往膝蓋多絮一點棉花,因為現(xiàn)在的青年人冬天是不穿棉花做的棉褲的,而大煙炮的冬天是怎樣的一種感受,如今氣候變暖,孩子們更是體會不到的了。還有向偏廈子,哈爾濱的36棚,雪花膏,三鋪炕,屋檐下的冰溜子像垂下的劉海兒,入殮蓋棺,頭頂喪盆子。這些家鄉(xiāng)的方言、民俗,在我心里跌宕起伏。這樣接地氣的語言,給沉重的故事平添了靈動,作者看待世間萬物的眼光是如此別致精巧。人性的本真,生活的原汁原味,即便是生死當頭,依然讓讀者心里有亮。拾味飽腹,親切躍然紙上,令人叫絕。
    《白雪烏鴉》中對東北寒冬有著細節(jié)的描寫。東北獨特的文化風俗也在作品中展現(xiàn)得一如斑瀾。臘月二十三的祭灶神,周于氏的過陰,殉葬風俗的入土為安,紀永和的典妻等,都成為小說中東北風采的別樣展示,能把歷史作為“現(xiàn)實”來看待,作品才會有力量。
    真正的歷史在民間,編織歷史的大都是小人物,因為只有從他們身上,才能體現(xiàn)最日常的生活圖景。正是傅家甸普通民眾的生死為這部小說串聯(lián)并記錄了這段沉重災難的歷史。巴音的暴斃街頭將這段鼠疫的歷史正式拉開,周濟祖孫三代的一夜之間離世將這場災難帶到了高潮,王春申、于晴秀的存活與祭奠為這場悲劇畫上了句號。遲子建對歷史如實地敘述,對小人物生命關懷的筆墨,將歷史的記憶書寫得更具有人情味,而傅家甸小人物的生死,也就更具有了凝重的歷史感。
    著墨最多也是鼠疫期間人與人之間的幾條情感主線并行交錯:王春申、翟芳桂、于晴秀、周耀祖、傅百川、陳雪卿、伍連德、秦八碗、喜歲等人的情感糾葛,樸實又活脫地再現(xiàn)了老東北獨有的文化厚重。將大災大難下傅家甸普通民眾的生活糅合了“死亡”這一宏大主題,而面對歷史際遇下的死亡與災難,遲子建以其特有的溫情與堅韌努力,挖掘黑暗下的一束微光。即便時態(tài)渾噩,依然也能讓讀者從中感受到美好的一面,讓人不失信念,絕地逢生。而以伍連德于駟興為首的政治群體瞻念以國家為中心,以大局為重情,攻堅克難、共同戰(zhàn)勝鼠疫的過程令人親佩贊嘆,而底層小人物面對國難當頭、死亡的重壓以及他們?yōu)槭笠咚冻龅呐Γ瑥淖陨?,從小事上,團結一心、抵制外敵入侵的一個個感人瞬間,都給我留下了深刻印象。
    《白雪烏鴉》中對于鼠疫環(huán)境下的普通民眾的各種行為都表示出了一種理解與尊重。作家沒有冷眼旁觀居高批判,也不對生命有更多的期待與要求,而是選擇了一種還原普通人身上最美好的愛和溫暖,與災難的黑暗底色相對照,凸顯愛與生命的可貴。在遲子建看來,死亡帶來的不是生命的陰陽兩隔,而是生命厚度以及朝向的延長。
    生命無常,每個生命可能都會受到死亡的威脅,在死亡面前,生命沒有貴賤與先后,更沒有時代之分。遲子建能從中發(fā)現(xiàn)美好,贊揚美好,而將其放置在死亡這一大背景下,人性的善良與溫情就被放大到可以抵御死亡、戰(zhàn)勝死亡。遲子建在對每一個生命都飽有理解的基礎上,去豐盈生命的厚度,給人們正視困難與死亡的勇氣。你沒有權力選擇自己什么時候死亡,但你有權力選擇如何過好這一生。
    讀到小說結尾時,我已情潸淚潸,久久不能掩卷。
    白雪烏鴉的讀后感篇九
    父親去世的日子離除夕僅有一月之差。父親沒能過去年,可我們必須要過這個年。要排解對一個人的哀思,尤其是父親,三十天的日子未免太短太短了。我們辦完喪事后連話都很少說,除非到了非說不可的時候。誰還有心情去忙年呢?然而年就像盤在人身上的毒蛇一樣怎么也擺脫不掉,打又打不得,拂又拂不去,只能硬捱著。
    天非常寒冷,我站在火爐旁不停地往里面添柴。爐蓋有燒紅的地方了,可室內的一些墻角還掛著白霜。我的臉被爐火烤得發(fā)燙。我握著爐鉤子,不住地捅火?;鹈缦褚蝗航鸢l(fā)小矮人一樣甩著胳膊有力地踏著腳跳舞,好像它們生活在一個原始部落中一樣,而火星則像蜜蜂一樣嗡嗡地在爐壁周圍飛旋。爐火燃燒的聲音使我非常懷念父親。
    我不愿意離開火爐,我非??謶值酵饷嫒?,那些在蒼白的寒氣中晃來晃去的人影大都是緊張忙年的人們,碰上他們的滿面喜氣該怎么辦呢?火爐砌在廚房的西北角,它走兩面火墻,可以給兩個房間供暖。廚房有一條長長的走廊,直通向門口,因為廚房里沒有另開窗戶,所以只能借著走廊盡頭門上端的幾塊玻璃見見天光。光線艱難地沿著走廊爬行,往往爬到火爐邊緣就精疲力竭了,所以火爐周圍很少能接受到天光的愛撫,但爐火的光亮卻彌補了這一缺憾,火爐周圍的墻和爐壁以及那一塊青色的水泥地,在冬季里總是微微地泛著爐火乳黃的光暈,好像它們被泡在黃昏中一樣。
    母親躺在她的屋子里,炕很暖和,但我知道她沒有睡著。她還不到五十,頭發(fā)仍是烏色的,看見她的頭發(fā)我就心酸。全家人中最痛苦的莫過于她了,可她并不像其他失去丈夫的女人一樣大放悲聲。她很少哭,有時哭也是無聲的,這種沉重的不愿外露的哀思使我們非常害怕。在我年幼的時候,年前的這段時光中,母親常常是踏著縫紉機為我們做新衣裳,那種好聽的“嗒嗒嗒”的聲音就像割麥子一樣。那時候廚房里總是熱氣騰騰,一會兒蒸年糕了,一會兒又用大鍋燒水洗衣裳了,乳白的水汽云霧般地涌動,晃得人眼神恍惚。往往是父親撞上了我們,或者我們撞上了母親,無論誰撞了誰都要樂一陣子。
    姐姐從靠近火爐的房間中歪著身子出來咳了幾聲,從她的咳聲中我知道她剛才哭過。她是我們家老大,父親的去世使她的擔子更重了一些。她啞著嗓子問我:“你老是站在爐子這兒干嗎?”“燒火?!蔽艺f。“燒火用不著看著,讓它自己著?!苯憬阏f完就回屋了。
    我站在火爐前茫然若失。我的心很空,眼前總是閃現(xiàn)出山上墓園的情景。父親睡在墓園里,現(xiàn)在那里是白雪的墓園。父親現(xiàn)在睡著的地方是我小時候進山最害怕的地方,那時候我去采都柿和越橘總是繞過那片地方,因為那里使我有一種莫名的憂傷?,F(xiàn)在那里終于成為父親的墓園,我才明白懸了多少年的心只是因為那里會成為收留我親人的地方?,F(xiàn)在它成了父親的墓園,我才不害怕經(jīng)過那里,我才心平氣和地第一次認真觀察那里的景色:那里地勢較高,背后有一個平緩的山坡,山坡上長著稀疏的樟子松。而坡下,也就是墓園四周卻是一大片清一色的落葉松,它們全都直直地臥在豐盈的白雪之上,是一片十分年輕的樹木。再過百年,這些樹木蔚為壯觀的時候可能會使墓園看上去十分古老,它們的環(huán)繞將使靈魂越來越寧靜。站在墓園朝山下望,可以看見小路和平緩下降的山勢。樹木好像在一點點地矮下去,矮到盡頭的時候就出現(xiàn)了房屋和草灘,以及草灘盡頭的太陽和月亮。
    弟弟從火爐西側最小的一間房子里走出來,走到我身旁。他黑著臉,一聲不吭地爭著搶我手中的爐鉤子,他也想來燒火。我把爐鉤子讓給他,他站在火爐那兒,用爐鉤子輕輕地敲著爐蓋。他對我說:“你進屋吧,我來燒火?!薄盁鹩貌恢粗!蔽抑貜徒憬銓ξ艺f過的話。他抬頭看看我,我知道他也不愿意呆在屋子里,他也要找一種活兒來排遣哀思,我就再也沒有多說什么。
    我走進姐姐的房間。從這個房間的窗口可以望見后菜園。天色仍然灰白,有幾只鳥在菜園邊緣的障子上跳來跳去。
    “咱媽還沒起來?”姐姐懨懨地問我。
    “沒有?!蔽艺f。
    “這個年怎么過呢?”姐姐嘆息了一聲。
    “是啊?!蔽乙换I莫展。
    “你說咱媽過年那天會不會哭呢?”她很擔憂地問。
    “不會吧,她是知書達禮的?!蔽译m然這樣說,但心里還是沒底。
    “我們單位的李洪玲,她爸爸和咱爸一樣得同樣的病死了,比咱爸早死五天。她媽媽現(xiàn)在天天在家哭,動不動就沖李洪玲喊:‘快去車站接你爸爸回家,你爸爸回來了!’弄得全家人都神經(jīng)緊張?!苯憬阏f。
    “咱媽不會的?!蔽艺f,“她是個明白人。”
    “可她今天連話都不愿意說。”
    “過幾天就會好的?!蔽艺驹诖扒?,朝菜園望著。園子中的雪因為一個冬天也無人涉足,所以顯得格外寧靜。雪地之外用障子間隔而成的小路上,偶爾可見一兩個人影晃來晃去。路后面的幾幢房屋的門前已經(jīng)有掛燈籠的人家了,忙年的氣氛越來越濃了。我的眼前又一次地出現(xiàn)墓園的情景,那里的白雪、樹木和天空中的云霓,那里的風和墓前的供桌,一切都那么使人夢魂縈繞。我很想再回到廚房的火爐那兒去燒火,因為那里的溫暖和光線很適宜回首往事。
    我轉回身,朝廚房走去。這時我突然聽見母親的房門響動的聲音,接著我聽見弟弟扔爐鉤子的聲音,他似乎是追著母親出去了。他怕她出去想不開,我們都怕這樣,所以母親一出門總得有人裝做無意地出去跟蹤。我的心絞了一下。我站在弟弟剛才站過的地方,撿起爐鉤子,掀開爐蓋,看看爐子里全是一塊塊火紅的木炭,就又添了幾塊柴火,爐膛里便迅速地響起一串噼哩啪啦地燃燒的聲音?;鹈缤⒌貌蛔〉靥蛑鵂t蓋,使爐蓋微微顫動,爐蓋被燒紅的面積越來越大了,好像爐子在不停地喝酒,漸漸地醉了似的。
    我心事重重地等待母親和弟弟快點回來,這種等待像推心一樣的難受。不一會兒,弟弟先開門回來了,他手里提著一只竹筐,里面裝滿了碗和盤子。他神色有些喜悅,把竹筐放在墻角后神秘地走過來對我說:“咱媽想過年了,她去倉房里收拾過年用的東西。”我如釋重負。果然,母親很快從門外進來了,她的一只手里提著袋面粉,另一只手里拿著一捆被凍得又白又直的生蔥,她把它們放在鍋臺前,一副要大大忙年的姿態(tài)。
    我趕緊把水壺添滿水,掀開爐圈,將水壺坐上去。我知道忙年最不可缺少的就是溫水,這種懂事的做法會使母親欣慰的。
    母親把我們姊妹幾個叫到一起,向我們布置忙年的工作。弟弟因為腿勤,大多是搞“采買”,醬油、醋、筷子、香、雞蛋、豬肉等等的東西一律歸他來買;而姐姐要搞“內務”,拆洗被褥、掃塵、抹玻璃、蒸年糕、炒花生瓜子等等;我雖說是個女孩,但干細活大多不精,所以就只能做挑水、倒臟水、打掃院子、劈拌子、歸置倉房中的雜物這一類粗活。好在我有一身的力氣,又是最不怕寒冷的,所以這些戶外的活于我來講還是一種獎賞呢。母親一旦活起來,我們也就跟著活起來了。母親吩咐活兒的時候她的左眼里仍然嵌著圓圓的一點紅色,就像一顆紅豆似的,那是父親咽氣的時候她的眼睛里突然生長出來的東西。我總覺得那是父親的靈魂,父親真會找地方。父親的靈魂是紅色的,我確信他如今棲息在母親的眼睛里。
    布置完活兒,母親又對弟弟說:“往年當買的鞭炮、掛錢、對聯(lián)和紙燈籠今年一律不買了?!薄拔抑??!钡艿艿拖骂^沉沉地說。死了主人的人家要在三年之內忌諱招搖這些喜慶色彩太濃的東西,我們從小的時候就知道這種不同尋常的風俗。看來有父親和沒父親就是不一樣,我的心陡地凄涼了一下,鼻子竟又酸了,又不好在母親面前落淚,只能干憋著,癡癡地想著山上的墓園,墓園的白雪和那種無法形容的寧靜之氣。一定是我的神色引起母親的注意了,她喚了一聲我的乳名,然后對我們說:“從現(xiàn)在起誰也不許再掉一滴眼淚。我和你爸爸生活了二十幾年,感情一直很好,比別人家打著鬧著在一起一輩子都值得,我知足了。傷心雖是傷心,可人死了,怎么也招不回來,就隨他去吧。你們都大了,可以不需要父親了,將來的路都得自己走。你們爸爸活著時待你們都不薄,又不是沒受過父愛,也該知足了?!蹦赣H說完話,就返身進廚房干活去了。我們姐弟三人互相看了一眼,就趕緊行動起來。
    我擔著鐵桶朝水井走去。水井在我們家的西北方向,選擇最近的路線也要繞過七八幢房屋才能到達那里。路上的雪可不像園子中的那么豐厚和完整,由于人來人往的緣故,雪東一塊西一塊像補丁一樣顯眼地貼在路上,路上還有牲口的糞便和劈柈子人家留下的碎木片。走在這樣的路上心里有一種百無聊賴的感覺。天色非常蒼白,如果不到黃昏時刻,連西邊天上那一帶隱隱約約的晚霞也看不到。我垂頭走著,因為這一帶路線我熟悉得閉著眼睛都可以行走,偶爾碰上兩三個長輩的大娘和嬸子,她們大都一開口就喚著我的乳名直直地問:“你媽有心過年嗎?”“有心?!蔽疑陨蕴ь^望一望她們,接著又垂頭朝前走。繞到井臺時,才發(fā)現(xiàn)那里挑水的人比往日多了。挑水的大多是男人,他們很自覺地排著隊,但是見我來了,他們全都熱情地讓我先打。我執(zhí)拗地謝絕著,因為我覺得他們是在可憐我剛剛沒了父親,我不愿意接受這種同情,所以我怎么也不肯站到最前面去。我站在這些男人身后默默排著隊,我的腳下是厚厚的冰,冰呈現(xiàn)著一種乳黃的色彩,我就像踩著一大塊奶酪一樣。我不敢看這些男人的臉,因為他們容易使我想起父親。父親在世時,也是排在他們身后的一員。那時候這些男人在一起時有說有笑,現(xiàn)在因為我排在后面,他們都沉默無語。我只聽見吱吱的搖水聲和嘩嘩的倒水聲以及許多男人的腳步像螞蟻一樣慢吞吞前移的微妙的摩擦聲,其它我感受到的就是這單調的動蕩之下潛藏著的深深的寂靜和寒冷。這真是一個漫長的冬天。我又憶起了母親眼里那顆鮮潤的紅豆。這時我腳邊的兩只水桶突然發(fā)出一陣狂飲的聲音,原來前面的人把水先例進我桶里了,我只好退出隊伍,擔起兩只桶搖搖晃晃地離開井臺。離人群遠了的時候,我才敢捧出眼淚。我哭是因為他們狠狠地同情了我,我受不了。由于哭泣我的倔勁就給提上來了,倔勁一上來力氣也就壯了起來,所以我很快走到家門口了。我把水擔進廚房,廚房里有霧蒙蒙的水汽,母親正守著一只大盆洗涮碗碟,而姐姐則蒙著一塊頭巾站在一把椅子上掃塵。母親吩咐我把水倒進缸里后抱一些柴火進來,因為爐子里的火不多了。我鼻音濃重地應著。母親便問:“沒出息的,又偷著出去哭了?”“他們非要我先打水,我受不了?!蔽艺f?!斑^了年他們就不會這樣了。何況,你一定是見著他們不吭不響了,所以人家才可憐你。”母親淡淡地說。
    年已經(jīng)像一個許多天沒吃東西的大肚羅漢一樣氣喘吁吁地走到門檻了,只要稍稍開一下門,它就會饑腸轆轆地進來。再有兩天就是年三十,我們要依照風俗去山上請爸爸回家過年。一大早,母親就起來忙著煎魚、炒雞絲和攤雞蛋,她做這些都是上墳用的,而我們姐弟三人則在里屋為父親打印紙錢。為了讓父親在那邊最富有,所以我們總是用面值一百元的'錢幣來打紙錢。心細的姐姐說票子都是大的父親買東西怕找不開,所以我們才又打了一些角角分分的零錢。等一切都準備停當我們將要出發(fā)的時候,母親突然說:“讓我也去吧?!蹦赣H垂下手,很自然地征求我們的意見。我和弟弟同時看了看姐姐,因為她最具有發(fā)言權。姐姐說:“你別去了,我們去就行了?!薄翱晌疫€一次也沒去過呢?!蹦赣H很有些委屈地說,好像我們剝奪了她探望丈夫的權利似的?!翱赡阋蝗ビ值每蘖恕!苯憬阒甭实卣f。“我保證不哭?!蹦赣H幾乎是有些流露出女孩子氣了,她飛快地摘掉圍裙,沖進里屋去找圍巾和手套。姐姐仍然心有余悸地問我:“你猜她去了會哭嗎?”“我想會的?!蔽艺f。“肯定要哭。”弟弟補充說。“那就不讓她去了?!苯憬阏f完,我們姐弟三人趁她還沒出來就先溜出家門。我們像小偷一樣飛速地沿著障子邊東拐西拐地躥上公路,很快就把母親甩掉了。她不知道父親墓園的確切位置,而且她發(fā)現(xiàn)我們是故意擺脫她之后,她絕對不會再追趕我們的。
    告別墓園走回家時已近晌午。廚房里很溫暖,爐火很旺。母親頭也不抬地守著一只盆子剮魚,看來她是生了氣了,她很少這樣對我們生氣。我們洗過手后趕緊各就各位地忙自己分內的活,這時母親突然直直地問:
    “你們招呼你爸爸回家過年了嗎?”
    “招呼了?!钡艿苄捏@膽顫地說。
    “怎么招呼的?”母親抬起頭,我望見她的眼圈是紅的,她一定哭過。
    “我們說,家里什么東西都準備好了,爸爸你回家過年吧。”弟弟說這話時聲音微妙極了。
    “再沒說別的?”
    “我說了讓他保佑弟弟今年考上大學?!蔽毅范说匮a充。
    “你還想讓他這么操心?”母親不留情面地擠兌我,只能說明剛才不讓她去墓園她不痛快。
    “我不是故意的?!蔽艺f著,眼淚似乎又要流出來了,我趕緊走到火爐那去捅火。
    “沒事了,你們都該干啥就干啥去吧?!蹦赣H嘆息了一聲,不再追究了。
    年三十,按照母親的吩咐姐姐必須回婆家過年,她不愿意因為失去丈夫而滯留女兒在家陪著自己,那么只有我和弟弟同她共度除夕之夜了。為了不惹她傷心,我們在那一天都表現(xiàn)得出奇的勤快,而且都裝出很高興的樣子。午夜之時,外面的爆竹聲連成一片,像地震似的。我們家雖然沒放爆竹卻也仿佛放了似的,從院子四周不停地傳來僻僻啪啪的聲音。母親像往年一樣以家庭主婦的身份站在灶前煮餃子,而我和弟弟則馬不停蹄地往桌子上擺菜、筷子、酒杯和食碟。這是一個最難熬的時刻,只要過了除夕,年也就算過去,生活又會平穩(wěn)起來。外面的夜是黑的,空氣是冷的,沒有雪花降臨預兆來年是個豐年。我們無法抗拒地看著年的到來。年走了世世代代,已經(jīng)蒼老了,疲憊了,似乎它的每一個腳步都是遲暮的。我的眼前又閃現(xiàn)出了山上墓園的情景,現(xiàn)在那里是白雪的墓園,星光一定像螢火蟲似的飛向那里。
    我們坐在桌前舉起酒杯為新年做著陳舊的祝福。母親神情極其鎮(zhèn)靜。當我祝福她長壽,而弟弟依照慣例跪下磕頭為她祈求萬福的時候,她的慈祥就像陽春三月的植物一樣豐滿地復蘇了。母親也同樣祝福我們,說著那些我們晚輩人很少能享受到的吉祥話,這使我們覺得這個年里我們將與眾不同。自始至終,她沒有落一滴淚,她的眼睛里收留著那個柔軟的孩子般地棲息在她眼底的靈魂——那枚鮮紅的亮點同母親的目光一起注視著他們在這個世界上創(chuàng)造的共同的孩子。這是一個溫暖的略帶憂傷氣息的除夕,它伴著母親韌性的生氣像船一樣駛出港口了。我大大地松了口氣。那天夜晚,爐火十分溫存,室內優(yōu)柔的氣氛使我們覺得春天什么時候偷偷溜進屋里來了。
    初一的時候天忽然下起漫無邊際的大雪。冬天的早晨本來就來得晚,雪天的早晨就更像凌晨之時的天色了,所以我很遲才從夢中醒來。從床上爬起來,覺得屋子里暖洋洋的,用手試試火墻,才知母親早已起來生過火爐了,我忽然有一種要哭的欲望。窗外十分寧靜,菜園之外的道路上沒有忙年的人影,年已經(jīng)過去了,大家似乎都在沉沉地休息,整個小鎮(zhèn)像癱瘓了似的。我披好衣裳,下地,走進廚房。先看了看爐膛中的火,添了些柴,然后就穿過黃昏似的走廊去母親的房間。可我突然發(fā)現(xiàn)母親不在房間里,她的房間收拾得十分干凈。我的心沉了一下,慌慌地去弟弟的房間把他從床上搖醒,問他:“媽媽去哪兒了?”“不知道?!彼坌仕傻鼗卮稹!八灰娏??!蔽艺f?!安粫哌h吧?!钡艿芎茏孕诺卮┮缕饋砼艿轿萃獾脑鹤永锶フ夷赣H,他先去了廁所,然后又進了倉房,但怎么也沒能找到?!皶粫ヌ羲四?”弟弟問。“不會,水桶都在家里?!蔽覀兗钡脦缀跻怕暱蘖恕U谶@時,姐姐和姐夫回門來了,姐姐一進來就感覺到氣氛不正常,她焦急地問我:“咱媽怎么了?”“昨晚她還在,早晨醒來時她不見了,她是生了爐子后走的?!蔽艺f?!澳銈冊趺床缓煤每粗?”姐姐埋怨著我們,眼里噙滿淚花。
    母親會不會因為一時思念成疾而真的拋下我們呢?我的眼前突然閃現(xiàn)出山上墓園的情景。現(xiàn)在那里是白雪的墓園,母親會不會去那里了呢?沒等我來得及把這個可怕的想法告訴姐姐,母親突然推門而入了。她一定是走了很遠的路,她的身上落著許多雪,她圍著一條黑色的頭巾,臉色比較鮮潤,目光又充滿了活力。
    “你去哪兒了,急死我們了?!苯憬阏f。
    母親摘下圍巾,上上下下地拍打著她身上的雪花,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好像她到別人家的園子偷花去了。她輕輕地告訴我們:“我看你爸爸去了。”
    “你找到地方了嗎?”我們問她。
    “我一上山就找到了?!彼瓜卵鄄€低聲地說,“我見到他的墳時心里跳得跟見到其它的墳不一樣,我就知道那是你爸爸。”
    我們全都垂下頭來,真后悔那天沒有帶她去墓園。
    “他那里真好?!蹦赣H有些迷醉地說,“有那么多樹環(huán)繞著,他可真會找地方。春天時,那里不知怎么好看呢?!彼f完走進里屋把圍巾手套放置好,又重新走回廚房,戴上圍裙。我見她發(fā)絲烏亮,她看上去精神多了,而我的眼前再一次出現(xiàn)墓園的情景?,F(xiàn)在那里是白雪的墓園,雪稠得像一片白霧,父親被罩在這清芬的白霧中。
    母親掀開爐圈去看爐膛的火,這時我才吃驚地發(fā)現(xiàn)她的眼睛如此清澈逼人是因為那顆紅豆已經(jīng)消失了!看來父親從他咽氣的時候起就不肯一個人去山上的墓園睡覺,所以他才藏在母親的眼睛里,直到母親親自把他送到住處,他才安心留在那里。他留在那里了,那是母親給予他的勇氣,那是母親給予他的安息的好天氣。窗外的大雪無聲而瘋狂地漫卷著,我忽然明白母親是那般富有,她的感情積蓄將使回憶在她的余生中像爐火一樣經(jīng)久不息。這時母親溫和地轉過身來問我們:“早飯你們想吃點什么?”
    白雪烏鴉的讀后感篇十
    一直喜歡遲子建的書,過往歲月在她的筆端流露出一股憂傷的堅強,讓人讀后心中一暖。
    她的《白雪烏鴉》講述的是一場鼠疫大災難的故事?!疤焐舷轮笱?,又盤旋著烏鴉,每天有人死亡,傅家甸兩萬多人中死了五千多人。但死亡的另一面就是活力。面對疾病,不管怎么,人都要掙扎著活下去。生,確實是艱難的,誰都會經(jīng)歷突如其來的災難、恐懼、死亡,唯一能戰(zhàn)勝這些的就是對生的渴望?!边@正是遲子建想要傳達給我們的思想:只要有光,生命就不會絕望。
    在書中,遲子建用了很多筆墨去寫人們如何去面對這場災難,死亡和生機是穿插其中的兩個主題。為盡孝道而陪母親殉葬的秦八碗,以決絕的方式死去的陳雪卿,還有那個可愛的孩子喜歲的死亡,無不彌漫著憂傷、壓抑的氣氛。但是,遲子建卻在這份沉重中,穿插進生命的活力和愛。那個馬車夫王春申對俄國女演員謝尼科娃的愛慕,還有傅百川對于晴秀的暗戀,她在告訴我們,即使面對困厄,生活也有它美好的一面。
    在災難的籠罩下,無論是社會上層的大人物,還是社會底層的小人物,每個人都在艱難中前行跋涉。她用質樸的筆調把小人物身上微弱的人性光芒一點點放大,然后凝聚在一起,形成了生命的活力。正是依仗這種群體的活力,人們終于度過了鼠疫的難關。
    遲子建最喜歡的作家是人道主義作家雨果,而她自己也是沿著這樣的一條路走下去。
    小說講述了19到19哈爾濱鼠疫大爆發(fā)期間老城傅家甸人的常生活。這是日俄戰(zhàn)爭之后東北的一個小城區(qū),俄羅斯人、日本人和中國人雜居一城,民族矛盾和文化融合滲透在五行八作的日常聯(lián)系之間。這種日常聯(lián)系,包括柴米油鹽,包括買賣交換,包括生老病死,包括愛恨情仇。突然,鼠疫攜帶著濃重的死亡氣息,幽靈般降臨了。
    從老城的旅店開始,蔓延到家家戶戶,一座城瞬間陷入了恐慌。隨著疫情的蔓延,“人的命變得比煎餅都薄”,死亡一時間變成了日常生活的一部分。接著,整個城反而又在悲情中活泛起來了。對于普通百姓來說,既然不可抗拒,不如安之若素,靜等其變,甚至不如將日子過得更為風生水起。
    創(chuàng)作背景。
    1910年至1911年秋冬之季的東北大鼠疫,最早出現(xiàn)在俄國境內,后經(jīng)滿洲里蔓延至哈爾濱。這場由流民捕獵旱獺引發(fā)的災難,到了1910年底,呈現(xiàn)出失控狀態(tài),哈爾濱的傅家甸尤甚。
    《白雪烏鴉》的故事就發(fā)生在鼠疫肆虐的傅家甸,講述幾戶尋常人家在鼠疫來臨后經(jīng)歷的種種悲歡離合。那個時期的傅家甸地區(qū)毫無生氣尤如地獄一般。于是作者遲子建根據(jù)這一事件創(chuàng)作了《白雪烏鴉》來表達心中的祝愿和祝福。
    賞析。
    《白雪烏鴉》對于遲子建格外充滿挑戰(zhàn)。這是一部以晚清哈爾濱鼠疫為題材的長篇作品,因此,在鼠疫的正面襲擊之下,如何限制苦難、如何規(guī)劃苦難,在文本中延續(xù)作家一以貫之的溫情路線?某種意義上,這樣密集而正面襲來的苦難(鼠疫帶來的死亡與恐慌),恰恰是研究遲子建溫情風格的最佳標本。從我隨手記下的四個關鍵詞,我們可以看到作者處理“苦難”的四項技術。
    日?;?。小說從霜降時分寫起??蜅@习逋醮荷暌患茌p便馬車,踢踢踏踏在哈爾濱城內打轉。原來他的正妻吳芬和小妾金蘭各自偷了漢子——小說從巴音和翟役生這樣的引子人物身上,把關系網(wǎng)架起。米店紀永和夫婦、醋店老板周家祖孫、燒鍋店主傅百川、秦八碗等小人物排隊入場。小說家平緩的敘述一開始就沉落在日常生活的軌道上——哈爾濱傅家甸區(qū)小市民王春申家的蜚短流長,構成了鼠疫入侵的前奏曲。
    日?;氖笠?,并不完全控制死亡領域。《白雪烏鴉》里,并非所有人死于鼠疫。在疫病高峰期,年老的周于氏,因為孫子的一句笑話竟然活活笑死。秦家老娘同樣得養(yǎng)天年,孝子秦八碗剖腹自盡。陳雪卿的土匪男人在被包圍之后拔槍自盡,風姿卓絕的糖果店老板自己穿戴整齊之后從容赴死……日常化,避免將災難推到極致或過分夸大——鼠疫不是一只籠罩天地的蠻橫大手,它必須承認自身的不足,必須與滾滾紅塵分享人物的死因。
    不僅如此,人物的唏噓與歡欣,時常溢出疫病的范圍。翟役生這樣的出宮太監(jiān),本是文本中社會地位最低者。鼠疫來臨時,他的心思始終圍繞著吳蘭、貓、宮中舊憶以及那條假命根子。疫病高峰期,周耀祖、喜歲樂觀地往返于住處與隔離區(qū)之間,笑聲不斷。丑角似的周耀庭,“性”致勃勃,不忘要對日本藥房老板娘下手。失去妻妾的王春申,在疫病結束后坐在空蕩蕩的車上,依舊惦念白俄女歌唱家謝尼科娃。
    克制。描寫一種罕見的災變,需要奔逸的想象力,也需要控制想象的知性韁繩。遲子建并沒有過多放縱對災難的自由聯(lián)想,而是極力控制其殺傷力,甚至有意將之遮蔽起來。
    無獨有偶,小說刻意回避主要人物的死亡場面。作家不是挖空心思去分別勾勒喜歲、周耀祖的死,金蘭、繼寶的死與謝尼科娃的'死,而是以極簡略的方式一筆帶過。陳雪卿的自盡,秦八碗的剖腹,既不香艷,也不血腥?!扒匕送氪蟾排履赣H獨自在異鄉(xiāng)人群,孤單得慌,剖腹陪伴他娘去了?!备攀?,顯然要比視覺性地呈現(xiàn)剖腹場景要收斂得多。
    進一步說,垂死者的心理空間,被遮蔽了。等死的漫長時間,是求生意志最后的舞臺,也是扭曲的人格、蓬勃的欲望以及種種仇恨的策源地。對此當代作家靈感泉涌,遲子建卻棄之不顧。她并不進入這些可憐生物的內心世界,無論是喜歲、金蘭,或者秦八碗、謝尼科娃,都是喑啞的。在這一點上,我個人認為多少值得商榷。
    相對于描寫死前發(fā)黑的面部、扭曲的身體與掙扎的靈魂,作家更喜歡走筆于晚清哈爾濱的城市空間。小說第一、二、三、五、六章,均以大段的風景描寫為開端。抒情的運筆,讓這些空間具有格外動人的意味,好處在于沖淡尸體的呈現(xiàn),也間斷了死亡主題的過分持續(xù)。
    我們的疑問也隨之出現(xiàn)。疫病院、隔離區(qū)以及最后藏著鼠疫病人的恐怖的教堂,是小說中屢次提及,卻并沒有“貼近”去寫的三處空間(讀者僅僅跟隨喜歲和伍連德的腳步,有短暫的停留)。事實上,這三處空間仿佛三個黑洞,人只要進去了,就幾乎再也沒有出來過。小說家更愿意長時間停留在“外部”,沒有深入那骯臟、陰暗的疾病的巢穴,也就并未完全釋放災難本身的創(chuàng)傷性。
    除了場面、心理與城市空間的三重遮蔽外,尚有第四個維度的留白。作家所寫的人物表面具有全面性(男女老幼、官員、醫(yī)生、日本人、俄國人),實則同屬衣食無憂的城市中上等收入者。惟一的翟役生在親人的接濟下,不僅滿足溫飽,亦可時有牙祭。小說圍繞客棧老板、醋店老板、糧店老板為鉚釘打造的人物關系網(wǎng),恰恰遺漏了都市貧民這一維度。大災大疫帶來的“大饑”與“大寒”,因為小說對貧困階級的遮蔽大為弱化。當然,貧民階級的引入,會不會沖破溫情情調,以至于最終威脅到小說需要抵達的結論?這可能是作者更關心的問題。
    償付。小說家驅使鼠疫、災難或命運奪走的東西,會在文本的結尾處,以某種新的方式回歸。比如《逝川》,吉喜大媽孤苦寂寥的晚年,在篇末眾人悄悄贈予的淚魚中,得到了一定的補償。再比如《白銀那》,健碩的卡佳之死無疑是創(chuàng)痛性的,然而村里人的和解以及新一代青年的愛情,使逝去的美好重臨人間。
    《白雪烏鴉》最后一章取名“回春”,鼠疫的冬天過去了——這一象征性的收束,在提示生命與寧靜的復歸。
    伴隨結尾出現(xiàn)的,是密集的生育意象。于晴秀——小說中的理想東北女人,順利生產(chǎn)。新生兒同樣取名“喜歲”,為的是紀念死去的兒子。傅家燒鍋半瘋的老板娘蘇秀蘭莫名懷孕,遮遮掩掩地延續(xù)了秦八碗的血脈,也無形中拯救了瀕臨倒閉的傅家燒鍋。
    最后一章所提供的幸福不僅如此。青云書館的頭牌翟芳桂,鼠疫中死了男人,卻繼承了糧店與陳雪卿的糖果店。糧店儲存的大豆幫助中國醬油店站住了腳跟,打擊了日本人加藤的吞并野心。其次,王春申的第二任老婆吳二家的,不敢再毆打繼英。最后,隨著酒桌上的一次招呼,人人輕賤的翟役生終于獲得了傅家甸人的接納。如同新生命的降臨一般,翟役生成為了傅家甸的新成員。
    小說結尾,王春申拉著空車,行走在逝去的俄國美人曾經(jīng)的必經(jīng)之路上,在花圃邊他看見謝尼科娃的丈夫已經(jīng)再娶,新太太是面包店的尼娜。熟悉前文的讀者立刻會意——幸虧是謝尼科娃生前喜歡的胖大美人尼娜,而不是令人厭惡的日本人美智子。其實,在與美智子的競爭中尼娜何以勝出,我們不必追究。惟一的合理解釋是,死者長已矣,作者卻不忘給予她微薄卻實在的補償——不讓她的丈夫投入敵人的懷抱,而是讓他娶了一個亡妻認可的女子。
    如此婉轉、隱晦與慈悲,我不得不說,這是一個遲子建式的結尾。
    自我消解。作家在散布“天災”的同時,故意造成了“人禍”的缺席。鼠疫與日常生活的其他苦難之間并未形成“滾雪球”的聯(lián)合效應,相反,卻因彼此對抗而解除了部分武裝:紀永和與賀威的罪惡的“典妻”計劃,因為這兩個男人的提前死亡而中止。由于鼠疫的從中作梗,更廣泛維度上的中日、中俄關系并未得到有機展開:加藤信夫對傅家燒鍋的收購行動,從未成功進行;王春申與俄國移民之間的關系,略嫌潦草。因為“人禍”的缺席,作家筆下的苦難盡管已經(jīng)具備了時間的綿延性與持久性,然而稍欠縱深與推進。
    恐懼,是災難的左手——敘事強度的維持,需要人物恐懼感的定時哺育。欲望,是災難敘事的右手——人物求生的欲求,是激化災難的必要條件?!栋茁乖返娜藗內紵屡c愛,無論是食、是權或者性,這都為他們彼此之間的傾軋絞殺與各色不幸提供了豐沛的動機。遲子建的處理方式卻截然不同:“這是老天往回收人呢。人拗得過天嗎?”金蘭說完,吩咐王春申多抱點柴火進來,說是吳二家的牛是老牛,估計得費柴火?!?BR>    是“堅韌”也好,是“隱忍”也罷。一個即將死去的人物告訴你,這不過是“老天往回收人”,不必大驚小怪,也不必小題大做。
    小說家有意識地將苦難拉近“日?;钡膶用?,特意“遮蔽”苦難某些創(chuàng)痛性的棱角,積極主動地“償付”溫情,卻在不知不覺中,對苦難事先進行了“自我消解”。這樣的“溫情”無疑維系了小說家的風格,亦創(chuàng)造了災難敘事中少見的溫婉一脈。無疑,這是小說家又一次成功的文學嘗試。
    只是面對鼠疫這樣恐怖而莫可名狀的巨大災難,“溫情”是否會削平題材內在的獨特性?過分對視角進行限制,會否掩蓋貧困階層在災變之中的真實處境與獨特光輝?當然,這又是另外的問題了。
    白雪烏鴉的讀后感篇十一
    我讀了七只烏鴉以后,我最受感動的是小女孩對她七個哥哥的愛。
    小女孩為了七個哥哥,他經(jīng)歷了許多痛苦。她不怕太陽的火熱,不怕月亮的冷酷,最后到了玻璃山??墒牵脕黹_門的.小骨頭不見了。她就把自己的一小段手指割下來當做開門的鑰匙。最后終于把她的七個哥哥都給救出來了。
    小女孩和哥哥們的親情讓我深受感動。我也要向小女孩那樣愛自己的親人,為自己的親人多做奉獻。幫助爸爸媽媽干一些家務活,自己的事情要盡量自己做,不要讓爸爸媽媽多操心。爸爸媽媽希望我好好學習、快樂成長,我要認真做到這一點,讓爸爸媽媽高興。這也是對爸爸媽媽的愛。
    白雪烏鴉的讀后感篇十二
    我讀了《烏鴉喝水》的故事,讓我明白了一個道理:只有一次次點滴的積累,才能有好的結果。
    文章主要講的.是烏鴉口渴了,終于在路邊找到了一個水瓶,可是水太少,烏鴉沒有辦法喝到。機智的它從遠處找來了很多石子丟進瓶子里,水慢慢地升高了,最后喝到了水。我很佩服它的聰明機智,更敬佩它的善于動腦。
    有一次,快期中考試了,我們全班都在奮力的復習,每位同學爭先恐后地為考試做準備。我們一次次月考積累下的知識和經(jīng)驗,讓每位同學都是信心滿滿。真是功夫不負有心人,期末考試中,同學們利用點滴積累的知識,考出了年級第一的好成績。平時點滴的積累到最后的成功,這不正是《烏鴉喝水》的精神嗎!
    還有一次,老師說學校組織跑步比賽,老師推選了陳鈺霖來參加比賽。當他聽到這個消息后,恨不得立馬去跑一場,拿個冠軍獎杯回來。老師說:“陳鈺霖,你要好好準備,不要輕敵,爭取為我們班爭個好成績?!标愨暳芈牶?,深受鼓舞。立馬立下“軍令狀”,不奪冠軍不罷休!他每天放學都會在操場上練習跑步,上學校來也是跑步來。他每天的用心努力,大家都看在眼里。他經(jīng)過一次次的練習,掌握了跑步的要領,積累了跑步的經(jīng)驗,使得他在比賽取得了好成績,成為了全場的亮點,全班都為他感到自豪!
    通過《烏鴉喝水》這個故事,讓我明白了:成功沒有捷徑,只有腳踏實地,點滴積累才能成功!
    白雪烏鴉的讀后感篇十三
    有一頭豬,一被放到牧場上就開始吃。它并不只是選擇上好的草,而是碰到什么就吃什么,肚子撐得溜圓了,鼻子卻還貼著地面,不肯離開。大團的陰云悄然移動到牧場上空,眼瞅著暴雨就要來了。喜鵲、火雞和小馬都到橡樹下避難去了,豬卻頭不抬眼不睜地繼續(xù)吃。只是在冰雹嘩啦啦地砸到它身上的一刻,豬嘟囔了一句:“糾纏不清的家伙,又把骯臟的珍珠打過來了!”
    這是朱爾.勒納爾《動物私密語》里的一則故事。讀它的時候,我剛把《白雪烏鴉》定稿,輕松地與香港大學中文學院的老師和學生,去旺角的幾家小書店淘書歸來。我買了這本妙趣橫生的書,黃昏時分,坐在可以望見一角海景的窗前,安閑地翻閱。讀到《豬與珍珠》時,我實在忍不住,獨自在寓所里放聲大笑!也許是《白雪烏鴉》的寫作太沉重了,心底因它而積郁的愁云,并沒有隨著最后一章《回春》的完結而徹底釋放,我笑得一發(fā)不可收,把自己都嚇著了。
    細想起來,我在寫作《白雪烏鴉》的時候,跟那頭心無旁騖吃草的豬,又有什么分別呢!我只知道悶著頭,不停地啃吃,是不管外面的風云變幻的。
    有了寫作《偽滿洲國》和《額爾古納河右岸》的經(jīng)驗,我在籌備《白雪烏鴉》時,盡可能大量地吞吃素材。這個時刻,我又像那頭豬了,把能搜集到的1910年哈爾濱大鼠疫的資料,悉數(shù)收歸囊中,做了滿滿一本筆記,慢慢消化。黑龍江省圖書館所存的四維膠片的《遠東報》,幾乎被我逐頁翻過。那個時期的商品廣告、馬車價格、米市行情、自然災害、街市布局、民風民俗,就這么一點點地進入我的視野,悄然為我搭建起小說的舞臺。
    當時的哈爾濱人口剛過十萬,其中大部分是俄國人。中東鐵路開筑后,俄國的政府官員、工程技術人員以及以護路隊名義出現(xiàn)的軍隊,紛紛來到哈爾濱。而中國人不過兩萬多,且大都聚集在傅家甸。這些來自關內的流民,處于社會生活的底層,出苦力和做小本生意的居多。
    1910——1911秋冬之季的東北大鼠疫,最早出現(xiàn)在俄國境內,其后經(jīng)滿洲里,蔓延至哈爾濱。這場由流民捕獵旱獺引發(fā)的災難,到了1910年底,已經(jīng)呈現(xiàn)失控的狀態(tài),哈爾濱的傅家甸尤甚。風雨飄搖中的朝廷,派來了北洋陸軍軍醫(yī)學堂幫辦伍連德。這位青年醫(yī)學才俊,雖然在英國劍橋受的教育,但做為甲午海戰(zhàn)英雄的后人,他骨子里流淌著濃濃的中國血。舉薦他的,是外務部的右丞施肇基。施肇基是在考察檳榔嶼時,認識的伍連德。
    伍連德到達哈爾濱后,在最短的時間內,通過尸體解剖等一系列科學手段,判斷此地流行的是新型鼠疫——肺鼠疫。也就是說,這種鼠疫可以通過飛沫傳染。他采取了一系列行之有效的防控措施,如呼吁民眾佩戴口罩,對患病者厲行隔離,調動陸軍實行封城,及至焚燒疫斃者的尸體。雖然清王朝已是暗夜中一盞殘燈,但攝政王載灃難得的一次開明,下旨焚尸,使東北鼠疫防控現(xiàn)出曙色。
    然而我在小說中,并不想塑造一個英雄式的人物,雖然伍連德確實是個力挽狂瀾的英雄。我想展現(xiàn)的,是鼠疫突襲時,人們的日常生活狀態(tài)。也就是說,我要撥開那累累的白骨,探尋深處哪怕磷火般的微光,將那縷死亡陰影籠罩下的生機,勾勒出來。
    動筆之前,我不止一次來到哈爾濱的道外區(qū),也就是過去的傅家甸,想把自己還原為那個年代的一個人。在我眼里,雖然鼠疫已經(jīng)過去一百年了,但一個地區(qū)的生活習俗,總如靜水深流,會以某種微妙的方式沿襲下來。那一段道外區(qū)正在進行改造,到處是工地,塵土飛揚,垃圾縱橫,一派喧囂。我在街巷中遇見了崩苞米花的,彈棉花的;遇見了穿著破背心當街洗衣的老婦人、光著屁股戲耍的孩子、赤膊蹬三輪車的黑臉漢子以及坐在街頭披著白單子剃頭的人。當然,也在闖入像是難民集中營的黑漆漆的圈樓的一瞬,聽見了雜亂的院子中傳出的一個男人粗啞的呵斥聲:不許拍照,出去!而這些情景,是在我所居住的南崗區(qū)極難見到的。在接近道外區(qū)的過程中,我感覺傅家甸就像一艘古老的沉船,在驚雷中,漸漸浮出水面。
    然而真正讓我踏上那艘銹跡斑斑的船的,還不是這些。
    有一天,從游人寥落的道臺府出來,我散步到松花江畔。江上正在建橋,停著好幾條駁船,裝載著各色建筑材料。水面的工地,與陸地唯一的不同,就是灰塵小,其他的并無二致。一樣的喧鬧,一樣的零亂。可是很奇怪的,江畔的垂釣者,并沒有被水上工地的噪聲所襲擾,他們如入無人之境,依然守著釣竿,有的輕哼小曲,有的喝著用大水杯沏的`粗茶,有的慢條斯理地打著扇子,還有的用手摩挲著蜷伏在腳畔的愛犬。他們那樣子,好像并不在意釣起魚,而是在意能不能釣起浮在水面的那一層俗世的光影:風吹起的漣漪、藏在波痕里的陽光、鳥兒意外脫落的羽毛、岸邊柳樹的影子以及云影。我被他們身上那無與倫比的安閑之氣深深打動了!我仿佛嗅到了老哈爾濱的氣息——動蕩中的平和之氣,那正是我這部寫災難的小說,所需要的氣息。
    就在那個瞬間,我一腳踏上了浮起的沉船,開始了《白雪烏鴉》的航程。
    我繪制了那個年代的哈爾濱地圖,或者說是我長篇小說的地圖。因為為了敘述方便,個別街名,讀者們在百年前那個現(xiàn)實的哈爾濱,也許是找不到的。這個地圖大致由三個區(qū)域構成:埠頭區(qū),新城區(qū)和傅家甸。我在這幾個區(qū),把小說中涉及到的主要場景,譬如帶花園的小洋樓、各色教堂、糧棧、客棧、飯館、妓院、點心鋪子、燒鍋、理發(fā)店、當鋪、藥房、鞋鋪、糖果店等一一繪制到圖上,然后再把相應的街巷名字標注上。地圖上有了房屋和街巷,如同一個人有了器官、骨骼和經(jīng)絡,生命最重要的構成已經(jīng)有了。最后我要做的是,給它輸入新鮮的血液。而小說血液的獲得,靠的是形形色色人物的塑造。只要人物一出場,老哈爾濱就活了。我聞到了炊煙中草木灰的氣味,看到了雪地上飛舞的月光,聽見了馬蹄聲中車夫的嘆息。
    然而寫到中途,我還是感覺到了艱難。這艱難不是行文上的,而是真正進入了鼠疫情境后,心理無法承受的那種重壓。這在我的寫作中,是從未有過的。寫作《額爾古納河右岸》時,盡管我的心也是蒼涼的,可是那支筆能夠游走在青山綠水之間,便有一股說不出的暢快;而寫作《白雪烏鴉》,感覺每天都在送葬,耳畔似乎總縈繞著哭聲。依照史料,傅家甸疫死者竟達五千余人!也就是說,十個人中大約有三個人死亡。我感覺自己走在沒有月亮的冬夜,被無邊無際的寒冷和黑暗裹挾了,有一種要落入深淵的感覺。我知道,只有把死亡中的活力寫出來,我才能夠獲得解放。正當我打算停頓一段,稍事調整的時候,中秋節(jié)的凌晨,一個電話把我擾醒,外婆去世了。
    雖然已是深秋了,但窗外的晨曦依然鮮潤明媚。我不知道去了另一世的外婆,是否還有晨曦可看?她的辭世,讓我覺得一個時代離我徹底遠去了,我的童年世界永久地陷落了。
    我乘當日午后的飛機回鄉(xiāng)奔喪。時至深秋,哈爾濱的風已轉涼了,但陽光依然燦爛;可當飛機飛越大興安嶺時,我看見山巒已有道道雪痕。那銀白的雪痕如同條條挽幛,刺痛了我的心。我終于忍不住,把臉貼在舷窗上哭了。就是在這蒼茫的山下,七八歲的我,跟外婆在黑龍江畔刷鞋時,看見了北極光;也是在這蒼茫的山下,隆冬時分,我跟外婆去冰封的大江捕過魚。外婆將活蹦亂跳的狗魚扔給大黃狗吃的情景,我還清晰記得。捕魚的夜晚,因為吃了魚,外婆和我的嘴巴是腥的,大黃狗的嘴巴也是腥的,整座房子的氣息都是腥的,可那是多么惹人喜愛的腥氣呀。
    外婆的遺容并不安詳,甚至有點扭曲,可見她離世時,經(jīng)歷過痛苦的掙扎。這樣的遺容,讓人撕心裂肺。北極村已經(jīng)很冷了,中秋的夜晚,我站在院子中給外婆守靈的時候,不時抬眼望著天上的月亮,總覺得外婆選擇萬家團圓的日子離去,有什么玄機在里面。那晚的月亮實在太明凈了,明凈得好像失了血色。我想大概是望月的人太多了,數(shù)以億計的目光傷害了它。午夜時分,月亮周圍竟然現(xiàn)出一團一團的彩云,我明白了,那晚的月亮是個新娘,飛來的彩云則是它的嫁衣。外婆可能在這個日子變成了一個花季少女,爭著做月亮的伴娘去了。
    中秋節(jié)的次日,北極村飄起雪來。起先我并沒有留意到園田中的山丁子果,也沒有留意到大公雞。雪花一來,天地一水地白了,樹上的紅果子,就從雪幕中跳出來了。它們像微縮了的紅燈籠,明媚地閃爍著;再看雪地,也有鮮艷的顏色在流動,那是幾只羽翼斑斕的大公雞在奔跑。想著外婆停靈于明月之下,飛雪之中,想著她一手抓著把好月光,一手抓著把鵝毛大雪上路,天宮的門,該不會叩不開的吧?這樣一想,我的心便獲得了安慰。
    難言的哀痛和北極村突襲的寒流,使我大病一場。料理完外婆的喪事回到哈爾濱后,我開始發(fā)燒咳嗽??人栽诎滋焐休p,到了夜晚,簡直無法忍受,暴咳不止,難以安眠。鎮(zhèn)咳藥幾乎吃遍了,卻毫無起色。我感覺五臟六腑仿佛移了位,不知道心在哪里,肝和肺又去了哪里,腦袋一片混沌,《白雪烏鴉》的寫作被迫中斷。
    病在我身上纏磨了大約半個月,見我對它一意驅趕,終覺無趣,抽身離去了。重回長篇的我,不再懼怕進入鼠疫的情境了??磥戆磁c疾病不是壞事,它靜悄悄地給我注入了力量。
    春節(jié)前夕,初稿如愿完成了。我?guī)е氐焦枢l(xiāng),輕松地過完年后,正月里對著窗外的白雪,飛快地改了一稿,算是對它的一次草草“檢閱”。而細致地修改它,則是三月到了香港大學以后。我與中文學院溝通,將我在校兩個月的活動調整在前半個月,這樣集中完成了系列講座后,我有整塊的時間可以利用,他們慨然應允。
    進入四月,我又踏上了《白雪烏鴉》的航程。這次的修改,雖然沒有大動干戈,但為了更切合人物命運的發(fā)展,我對其中的個別情節(jié)設置,還是做了調整和更改。因為時間充裕,在語言上也是字斟句酌,反復打磨。這種不急不躁的潤色,讓人身心愉悅。
    從我在港大的寓所到維多利亞港灣,步行一刻鐘便到了。工作一天,我常常在黃昏時分,去海邊散步。海面上除了往來的巨型客輪和貨船,還有清雋的私人游艇;而海灣上空,常常有小型私人飛機掠過。然而我最羨慕的,不是豪華游艇和私人飛機,在我眼里,那不過是表面和剎那的繁華;最吸引我目光的,是海上疾飛的鷹!鷹本來是山林和草原的動物,不知什么原因,它們精靈般地閃現(xiàn)在維多利亞港灣。它們好像攜來了北方的氣流,每每望見它們,我都仿佛聽到了故鄉(xiāng)蒼涼而強勁的風聲,無比驚喜!我羨慕它們鋼鐵般的翅膀,羨慕它們可以四海為家,羨慕它們在天地間的那股傲然而雄勁的姿態(tài)。在維多利亞港灣,這些鷹無疑就是滾動在天上的黑珍珠,熠熠生輝!人們啊,千萬記住,要是遺棄了這樣的珍珠,就是錯過了這世上亙古的繁華!
    《白雪烏鴉》完成了,我踏上的那艘百年前的舊船,又沉入浩淼的松花江了。我回到岸上,在長夜中獨行著。四野茫茫,世界是那么的寒冷,但我并不覺得孤單。因為我的心底,深藏著一團由極北的雪光和月光幻化而成的亮兒,足以驅散我腳下的黑暗。我愿意把這部作品,獻給始終伴我左右的精神家園——“龍興之地”。只希望它在接納的一瞬,別像那頭貪吃的豬埋怨我:“糾纏不清的家伙,又把骯臟的珍珠打過來了!”
    遲子建。
    2010年6月9日哈爾濱。
    白雪烏鴉的讀后感篇十四
    小說講述了19到19哈爾濱鼠疫大爆發(fā)期間老城傅家甸人的常生活。這是日俄戰(zhàn)爭之后東北的一個小城區(qū),俄羅斯人、日本人和中國人雜居一城,民族矛盾和文化融合滲透在五行八作的日常聯(lián)系之間。這種日常聯(lián)系,包括柴米油鹽,包括買賣交換,包括生老病死,包括愛恨情仇。突然,鼠疫攜帶著濃重的死亡氣息,幽靈般降臨了。
    從老城的旅店開始,蔓延到家家戶戶,一座城瞬間陷入了恐慌。隨著疫情的蔓延,“人的命變得比煎餅都薄”,死亡一時間變成了日常生活的一部分。接著,整個城反而又在悲情中活泛起來了。對于普通百姓來說,既然不可抗拒,不如安之若素,靜等其變,甚至不如將日子過得更為風生水起。
    賞析。
    《白雪烏鴉》對于遲子建格外充滿挑戰(zhàn)。這是一部以晚清哈爾濱鼠疫為題材的長篇作品,因此,在鼠疫的正面襲擊之下,如何限制苦難、如何規(guī)劃苦難,在文本中延續(xù)作家一以貫之的溫情路線?某種意義上,這樣密集而正面襲來的苦難(鼠疫帶來的死亡與恐慌),恰恰是研究遲子建溫情風格的最佳標本。從我隨手記下的四個關鍵詞,我們可以看到作者處理“苦難”的四項技術。
    日?;?。小說從霜降時分寫起??蜅@习逋醮荷暌患茌p便馬車,踢踢踏踏在哈爾濱城內打轉。原來他的正妻吳芬和小妾金蘭各自偷了漢子——小說從巴音和翟役生這樣的引子人物身上,把關系網(wǎng)架起。米店紀永和夫婦、醋店老板周家祖孫、燒鍋店主傅百川、秦八碗等小人物排隊入場。小說家平緩的敘述一開始就沉落在日常生活的軌道上——哈爾濱傅家甸區(qū)小市民王春申家的蜚短流長,構成了鼠疫入侵的前奏曲。
    日?;氖笠?,并不完全控制死亡領域。《白雪烏鴉》里,并非所有人死于鼠疫。在疫病高峰期,年老的周于氏,因為孫子的一句笑話竟然活活笑死。秦家老娘同樣得養(yǎng)天年,孝子秦八碗剖腹自盡。陳雪卿的土匪男人在被包圍之后拔槍自盡,風姿卓絕的糖果店老板自己穿戴整齊之后從容赴死……日?;?,避免將災難推到極致或過分夸大——鼠疫不是一只籠罩天地的蠻橫大手,它必須承認自身的不足,必須與滾滾紅塵分享人物的死因。
    不僅如此,人物的唏噓與歡欣,時常溢出疫病的范圍。翟役生這樣的出宮太監(jiān),本是文本中社會地位最低者。鼠疫來臨時,他的心思始終圍繞著吳蘭、貓、宮中舊憶以及那條假命根子。疫病高峰期,周耀祖、喜歲樂觀地往返于住處與隔離區(qū)之間,笑聲不斷。丑角似的周耀庭,“性”致勃勃,不忘要對日本藥房老板娘下手。失去妻妾的王春申,在疫病結束后坐在空蕩蕩的車上,依舊惦念白俄女歌唱家謝尼科娃。
    克制。描寫一種罕見的災變,需要奔逸的想象力,也需要控制想象的知性韁繩。遲子建并沒有過多放縱對災難的自由聯(lián)想,而是極力控制其殺傷力,甚至有意將之遮蔽起來。
    無獨有偶,小說刻意回避主要人物的死亡場面。作家不是挖空心思去分別勾勒喜歲、周耀祖的死,金蘭、繼寶的死與謝尼科娃的死,而是以極簡略的方式一筆帶過。陳雪卿的自盡,秦八碗的剖腹,既不香艷,也不血腥?!扒匕送氪蟾排履赣H獨自在異鄉(xiāng)人群,孤單得慌,剖腹陪伴他娘去了?!备攀?,顯然要比視覺性地呈現(xiàn)剖腹場景要收斂得多。
    進一步說,垂死者的心理空間,被遮蔽了。等死的漫長時間,是求生意志最后的舞臺,也是扭曲的人格、蓬勃的欲望以及種種仇恨的策源地。對此當代作家靈感泉涌,遲子建卻棄之不顧。她并不進入這些可憐生物的內心世界,無論是喜歲、金蘭,或者秦八碗、謝尼科娃,都是喑啞的。在這一點上,我個人認為多少值得商榷。
    相對于描寫死前發(fā)黑的面部、扭曲的身體與掙扎的靈魂,作家更喜歡走筆于晚清哈爾濱的城市空間。小說第一、二、三、五、六章,均以大段的風景描寫為開端。抒情的運筆,讓這些空間具有格外動人的意味,好處在于沖淡尸體的呈現(xiàn),也間斷了死亡主題的過分持續(xù)。
    我們的疑問也隨之出現(xiàn)。疫病院、隔離區(qū)以及最后藏著鼠疫病人的恐怖的教堂,是小說中屢次提及,卻并沒有“貼近”去寫的三處空間(讀者僅僅跟隨喜歲和伍連德的腳步,有短暫的停留)。事實上,這三處空間仿佛三個黑洞,人只要進去了,就幾乎再也沒有出來過。小說家更愿意長時間停留在“外部”,沒有深入那骯臟、陰暗的疾病的巢穴,也就并未完全釋放災難本身的創(chuàng)傷性。
    除了場面、心理與城市空間的三重遮蔽外,尚有第四個維度的留白。作家所寫的人物表面具有全面性(男女老幼、官員、醫(yī)生、日本人、俄國人),實則同屬衣食無憂的城市中上等收入者。惟一的翟役生在親人的接濟下,不僅滿足溫飽,亦可時有牙祭。小說圍繞客棧老板、醋店老板、糧店老板為鉚釘打造的人物關系網(wǎng),恰恰遺漏了都市貧民這一維度。大災大疫帶來的“大饑”與“大寒”,因為小說對貧困階級的遮蔽大為弱化。當然,貧民階級的引入,會不會沖破溫情情調,以至于最終威脅到小說需要抵達的結論?這可能是作者更關心的問題。
    償付。小說家驅使鼠疫、災難或命運奪走的東西,會在文本的結尾處,以某種新的'方式回歸。比如《逝川》,吉喜大媽孤苦寂寥的晚年,在篇末眾人悄悄贈予的淚魚中,得到了一定的補償。再比如《白銀那》,健碩的卡佳之死無疑是創(chuàng)痛性的,然而村里人的和解以及新一代青年的愛情,使逝去的美好重臨人間。
    《白雪烏鴉》最后一章取名“回春”,鼠疫的冬天過去了——這一象征性的收束,在提示生命與寧靜的復歸。
    伴隨結尾出現(xiàn)的,是密集的生育意象。于晴秀——小說中的理想東北女人,順利生產(chǎn)。新生兒同樣取名“喜歲”,為的是紀念死去的兒子。傅家燒鍋半瘋的老板娘蘇秀蘭莫名懷孕,遮遮掩掩地延續(xù)了秦八碗的血脈,也無形中拯救了瀕臨倒閉的傅家燒鍋。
    最后一章所提供的幸福不僅如此。青云書館的頭牌翟芳桂,鼠疫中死了男人,卻繼承了糧店與陳雪卿的糖果店。糧店儲存的大豆幫助中國醬油店站住了腳跟,打擊了日本人加藤的吞并野心。其次,王春申的第二任老婆吳二家的,不敢再毆打繼英。最后,隨著酒桌上的一次招呼,人人輕賤的翟役生終于獲得了傅家甸人的接納。如同新生命的降臨一般,翟役生成為了傅家甸的新成員。
    小說結尾,王春申拉著空車,行走在逝去的俄國美人曾經(jīng)的必經(jīng)之路上,在花圃邊他看見謝尼科娃的丈夫已經(jīng)再娶,新太太是面包店的尼娜。熟悉前文的讀者立刻會意——幸虧是謝尼科娃生前喜歡的胖大美人尼娜,而不是令人厭惡的日本人美智子。其實,在與美智子的競爭中尼娜何以勝出,我們不必追究。惟一的合理解釋是,死者長已矣,作者卻不忘給予她微薄卻實在的補償——不讓她的丈夫投入敵人的懷抱,而是讓他娶了一個亡妻認可的女子。
    如此婉轉、隱晦與慈悲,我不得不說,這是一個遲子建式的結尾。
    自我消解。作家在散布“天災”的同時,故意造成了“人禍”的缺席。鼠疫與日常生活的其他苦難之間并未形成“滾雪球”的聯(lián)合效應,相反,卻因彼此對抗而解除了部分武裝:紀永和與賀威的罪惡的“典妻”計劃,因為這兩個男人的提前死亡而中止。由于鼠疫的從中作梗,更廣泛維度上的中日、中俄關系并未得到有機展開:加藤信夫對傅家燒鍋的收購行動,從未成功進行;王春申與俄國移民之間的關系,略嫌潦草。因為“人禍”的缺席,作家筆下的苦難盡管已經(jīng)具備了時間的綿延性與持久性,然而稍欠縱深與推進。
    恐懼,是災難的左手——敘事強度的維持,需要人物恐懼感的定時哺育。欲望,是災難敘事的右手——人物求生的欲求,是激化災難的必要條件?!栋茁乖返娜藗內紵屡c愛,無論是食、是權或者性,這都為他們彼此之間的傾軋絞殺與各色不幸提供了豐沛的動機。遲子建的處理方式卻截然不同:“這是老天往回收人呢。人拗得過天嗎?”金蘭說完,吩咐王春申多抱點柴火進來,說是吳二家的牛是老牛,估計得費柴火?!?BR>    是“堅韌”也好,是“隱忍”也罷。一個即將死去的人物告訴你,這不過是“老天往回收人”,不必大驚小怪,也不必小題大做。
    小說家有意識地將苦難拉近“日常化”的層面,特意“遮蔽”苦難某些創(chuàng)痛性的棱角,積極主動地“償付”溫情,卻在不知不覺中,對苦難事先進行了“自我消解”。這樣的“溫情”無疑維系了小說家的風格,亦創(chuàng)造了災難敘事中少見的溫婉一脈。無疑,這是小說家又一次成功的文學嘗試。
    只是面對鼠疫這樣恐怖而莫可名狀的巨大災難,“溫情”是否會削平題材內在的獨特性?過分對視角進行限制,會否掩蓋貧困階層在災變之中的真實處境與獨特光輝?當然,這又是另外的問題了。
    白雪烏鴉的讀后感篇十五
    一百年前,一場鼠疫在東北大地蔓延,共有六萬多人為此失去生命;僅有兩萬多人口的哈爾濱傅家甸,疫斃者竟達五千余人!在長篇小說《白雪烏鴉》中,遲子建用她沉靜而飽滿的敘述,帶我們走進那座災難籠罩下的城市。沉悶混沌的日子、迷惘詭異的氛圍;所有深藏的愛怨情仇,在死亡的重壓下活力萌發(fā),枝纏葉繞,難解難分。
    當數(shù)千具尸體在烈火中化為灰燼,我們不由得祈禱:愿每一個靈魂,都能找到自己的天堂。
    白雪烏鴉的讀后感篇十六
    人一定要學會變通,當你的思維開始發(fā)生轉變的時候,那么就是你人生改變轉折的時候。
    我們都學過一篇文章,文章的名字叫做《烏鴉喝水》,一只烏鴉非常的口渴,想要喝些水來緩解口渴,但是他發(fā)現(xiàn)周圍根本沒有水可以飲用,他飛了好久終于發(fā)現(xiàn)在不遠處的地上有一個瓶子,瓶子里邊裝了有半瓶水,烏鴉高興的飛過去,趕緊喝水,但是他發(fā)現(xiàn)他的嘴根本夠不著里面的水,他非常的著急,心想著把瓶子打碎,但是瓶子碎了以后水也就會流出來。
    過了很久,烏鴉終于想到了一個辦法,它飛到遠處,用嘴銜來了許多小石子,然后將這些小石子一塊一塊的扔進水瓶子里面,當這些小獅子越來越多的時候,瓶子里的水面越來越高,直到烏鴉終于可以用嘴喝到瓶子里面的水了。
    這個簡單的小故事告訴我們一個道理,人一定要學會變通,不要用一味的執(zhí)著的思想去思考一件事情,當你用另外一種想法去做這件事情的時候,可能會得到不同的結果。
    我們生活中也是這樣,凡事不要一根筋,要從多個角度多條思路去思考問題,這樣不僅可以使你更聰明,而且還可以幫助你的事情做得更快更好。
    白雪烏鴉的讀后感篇十七
    也叫“草狐”、“紅狐”,屬哺乳動物。尖尖的嘴巴,細長的身體,三角形的耳朵,細軟、稠密而蓬松的毛,又大又長的尾巴,有點象狼,但比狼小。體長約70厘米,尾巴約45厘米。毛色變化很大,一般呈紅褐、黃褐、灰褐色,耳背灰色或灰黑色,尾尖白色。狐貍的生命力和適應性都很強,在我國廣大的.疆域都有狐貍。它沒有固定生活的場所,平時居住在森林、草原、丘陵地帶,白天隱蔽起來睡覺,晚上出來徘徊覓食。一年四季它吃的食物,絕大多數(shù)是為害農(nóng)田的害鼠、野兔、小鳥和昆蟲等,對農(nóng)業(yè)生產(chǎn)有保護作用。它的毛皮很是珍貴,可做大衣、衣領、皮帽、圍脖等,是我國獵人主要的狩獵對象之一。
    烏鴉。
    在我國分布甚廣,北自東北,南到廣東,西抵甘肅,東至臺灣,都有烏鴉居留。它的全身羽毛烏黑,,在強光照射下,頭、頸和身體下面的羽毛出現(xiàn)藍紫色光輝,它的嘴和腳都是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