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述:留學日本的"包養(yǎng)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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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日本快五年了,這五年的異鄉(xiāng)生活讓我學到了很多東西,我明白,這個世界上最珍貴的不是金錢,而是做人的尊嚴。
    在天津美術學院就讀時,我是油畫系的佼佼者。畢業(yè)后不愿意去做中學美術老師,于是就在5年前,22歲的我執(zhí)意要到日本求發(fā)展。為此,我已經花光了家里所有的錢。
    不幸的是,父親病倒了,半身不遂,家里的舊平房拆遷,又要舉債購買新房。為了闖過這些難關,我在日本拼命干活,以期多掙些錢寄回家。
    我在日本做家教,這份職業(yè),被日本的熟人和回國的朋友揣測和私下議論,他們給這個職業(yè)染上了濃濃的曖昧色彩。但是我卻用自己的行動證明了自己的獨立和清白。
    我的兩個教學對象都是人到中年的日本闊太太,教學內容不過是為她們挑選出各國、各時期、各種流派的畫家和畫作,進行講解和賞析,陪她們到東京舉辦的各種畫展去參觀。通過這兩個“學生”,我還可以不時地給她們介紹的一些人做裝飾性的畫,每幅可以賣600到1000美元。
    初到日本那段時間我很落魄,為了生存,我不得不到中國留學生的一個社團里幫人家設計出版物的封面混飯吃。然而這種工作報酬甚微,根本就不夠維持生活,不久后我就欠下了房租。后來,一個畫廊的香港老板認識房東,替我說了好話,房東才沒有趕走我,不至于讓我流落街頭。
    然而即使這樣,我仍放不下自己的熱愛和追求,我還是一如既往地熱愛著畫畫。那次,一聽說藤田要在目黑辦畫展,我立刻興奮不已。因為藤田的名氣很大,到日本以畫油畫求發(fā)展的人,沒見過藤田的作品,幾乎和到中國學中國畫沒見過齊白石、徐悲鴻的畫一樣。
    那天,聽到畫展的消息時,我正在一家公司給人家大門口的墻面畫壁畫,干完活就扔下畫筆匆匆趕到車站,坐火車到了目黑。趕到地方已近下午四點鐘,我不識路,又舍不得花錢坐出租車,等到瞎撞著找到庭院美術館時,那里已經是客少人稀。
    我立刻就被藤田的畫迷住了,我在畫展現場流連忘返,沒有注意天色已晚。此時,一位打扮出眾的夫人禮貌地告訴我要閉館了。她就是小川夫人,藤田是她家的遠房親戚,她到畫展來做義工。
    人生地不熟的我向小川夫人打聽附近有沒有租金最便宜的旅店,我想明天接著看畫展。我用笨拙的日語把“最便宜”強調了兩遍。她打量著我,看出了我的身份和窘迫,然后含蓄地問:“你說的‘最便宜’該不是‘汽車旅館’吧?”
    我聽出她是什么意思。“汽車旅館”很便宜,但到那里住宿的不是流浪漢就是從事色情交易的男女,我很局促地說:“最好不是那種旅館。”
    她又問我是干什么的,為什么對藤田畫展這么感興趣。我簡略地介紹了我的情況。隨后,小川夫人要我隨她走,說她是藤田的親戚。路上,我對她談了談我對藤田作品的理解和欣賞心得??梢娝I我到了別墅一樣的“去永飯店”時,我慌了,我說我沒錢住這樣的飯店。小川夫人說:“親戚開的,對你可以免費。”
    后來我才知道,那天是小川夫人為我付了所有的費用。
    沒想到,這次偶遇讓我做了小川夫人的美術家庭教師,她還要她的律師和我正正經經地簽了兩年的合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