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演義:小說中的天才謀士郭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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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于一個集團來說,需要有好的領袖。而作為一位領袖而言,則需要一群優(yōu)秀的智囊作為引導。在《三國演義》之中,曹操是擁有最佳的智囊團隊的一位。而郭嘉則是這個最佳團隊中最為優(yōu)秀的一個。因為他不但有別人難以企及的謀略,更受到了曹操毫無保留的信任。
    在《三國演義》第三十三回,郭嘉去世的時候,曹操回顧眾官說:“諸君年齒,皆孤等輩,惟奉孝最少,吾欲托以后事。不期中年夭折,使吾心腸崩裂矣!”可見曹操對待郭嘉是極度信任的,以致寄予托孤之望。以曹操之多疑(這一點在之前殺呂伯奢、跟許攸的對話都能看得出來,后來就猜忌更甚),郭嘉竟能得到他的如此信任。這一點是很難做到的。所以我們有必要對此探討一番,研究一下郭嘉的謀士之道。
    首先作為一個優(yōu)秀的謀士,出色的才華是必不可少的。郭嘉的才華遠遠高于其他謀士之上?!度龂萘x》為了重點刻畫諸葛亮這個人物形象,不惜淡化三國時期的其他重要智囊。郭嘉就是被嚴重淡化的人物之一。在《三國志》本傳中郭嘉剛剛見到曹操時的那段對話,幫曹操確定了統(tǒng)一天下的方向,而且具有十足的可操作性,比諸葛亮的《隆中對》實在高明得多。(毛澤東主席對《隆中對》中分兵一事做出過批評,說劉備集團“其始誤于隆中對,千里之遙而二分兵力。其終則關羽、劉備、諸葛亮三分兵力,安得不敗。”)而在《三國演義》中雖然刪掉了大量關于郭嘉的過人才智的內容,但仍然不能抹殺他平定遼東的功勞。在《三國演義》第三十三回《曹丕趁亂納甄氏 郭嘉遺計定遼東》一回,夏侯惇希望出兵遼東,曹操卻預料到公孫康會殺掉袁氏兄弟。大家都不肯相信,但事實果然如此。于是曹操拿出了郭嘉的遺策,大家看了只有“踴躍稱善”。也足以見得郭嘉的才智高于一般的謀士。
    其次,郭嘉比起其他的謀士更具有遠見。張飛惹怒了呂布,劉備只好投靠曹操。在是否要殺劉備的問題上,荀彧、程昱等都一直認為劉備是英雄,不可以留在世上。只有郭嘉認為現(xiàn)在正應該是收買英雄的時候,劉備困窮來投,如果殺掉他便會讓天下英雄寒心。郭嘉說:“夫除一人之患,以阻四海之望,安危之機不可不察。”(第十六回《呂奉先射戟轅門 曹孟德敗師淯水》)正與曹操的心意相同。所以次日曹操表薦劉備領豫州牧。這種總攬英雄的遠見連荀彧和程昱都無法達到,由此更見出郭嘉對于曹操的珍貴。
    但對于一個謀士來說,他的智慧越高,遠見越遠,便越容易受到猜疑。春秋時期的文種、漢朝的蕭何、明代的劉伯溫都是如此。曹操的猜忌之心不在勾踐、劉邦、朱元璋之下。
    其三,郭嘉對于曹操有足夠的忠誠。在征討遼東的過程中,曹操有回軍之心,于是向郭嘉詢問。郭嘉這是已經(jīng)因為不伏水土而臥病車上。但他還是向曹操提議兵貴神速,應該繼續(xù)前進?!度龂尽放嶙⒗镞€引了一個更為感人的故事:郭嘉體弱多病,而南方又有瘟疫,如果郭嘉到了南方一定不能生還。但曹操跟他討論的時候,他卻始終勸曹操先攻打荊州。所以曹操后來跟荀彧的書信中寫道:“此為不但見計之忠厚,必欲立功分,棄命定。”一個人舍命而為領袖打天下,還有什么是比這更大的忠誠呢?
    忠誠不等于愚忠,更不是諂媚,如果僅僅是諂媚,那么再高的才華也只能使領導覺得此人不過是一個工具,不會得到領導的尊重。而曹操顯然是尊重郭嘉的。因為郭嘉在忠誠之外,還有獨立,這個獨立包括兩個方面,一個是獨立的人格,一個是獨立的思想。
    首先說人格,我們知道郭嘉是所謂謀臣,謀臣是依托于領袖人物而存在的,但依托不等于依附——這是謀臣有別于奴才的關鍵所在。對于謀臣,尤其是亂世謀臣來說,第一要務是要擇主。我們現(xiàn)在的用人單位一般是單項的選擇,所以稱為招聘。而對于郭嘉來說,擇主是雙向選擇。他第一次選擇的是袁紹,但是發(fā)現(xiàn)袁紹不能成就大事,于是轉身投向曹操。
    對于郭嘉來說,忠誠絕不是對某一人、某一勢力的愚忠。我們比較兩個人就可以證明這個問題,就是沮授和郭嘉。在擇主的問題上,郭嘉得其主,而沮授不得。所以沮授最終為曹操所擒,終于不能發(fā)揮出自己的價值。而郭嘉早早離開了袁紹,終于在曹操的陣營內大展宏圖。這種對比不是非常強烈的嗎?
    其次說思想。前文已經(jīng)提到郭嘉與其他謀士的不同之處,相對于其他的謀士而言,他的思想是獨立的。而對于曹操,他也不完全認同曹操的想法,甚至敢于反對曹操的既定對策。事實上,曹操對于郭嘉是言必聽,計必用的。只有一次,就是在對待劉備的問題上。青梅煮酒以后,曹操沒有征詢郭嘉的意見,直接放走了劉備。郭嘉反對曹操的意見說:“丞相縱不殺備,亦不當使之去。古人云:一日縱敵,萬世之患。望丞相察之。”(第二十一回《曹操煮酒論英雄 關公賺城斬車胄》)能夠如此直接地反對領導的意見,可見郭嘉思想的獨立之處。
    但獨立不等于不合作,反對不等于要領導的難堪。郭嘉在這一點上也做的非常好。比如官渡之戰(zhàn)時,曹操對自己的勝算懷疑。郭嘉就對曹操說了己方十勝袁紹十敗的道理,雖然看起來不過在吹牛,因為曹操在某些方面達不到的他所說的那些標準,但是對于袁紹的分析,則大體是客觀的。這些話是在給曹操吃定心丸,但在這個時候的曹操和他的集團確實是需要定心的。而在建安三年,曹操討伐張繡,定下了官軍之馬踐麥之罪。卻不想自己先犯此法,這時又是郭嘉解圍:“古者《春秋》之義:法不加于尊。丞相總統(tǒng)大軍,豈可自戕?”于是曹操割發(fā)代首,自為髠刑。
    所以郭嘉:有智謀,會忠誠,能獨立,很貼心。這樣的謀士不信任,曹操又該信任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