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剛過去的奧斯卡頒獎典禮上,硅谷也跟好萊塢“同聲同氣”了一把。那到底是為了什么,下面出國留學網(wǎng)來說說奧斯卡和硅谷聯(lián)手為美國夢發(fā)聲,一起來看看。
昨天,第90屆奧斯卡頒獎典禮上,科比獲得小金人讓大家很激動,但小探注意到來自肯尼亞和巴基斯坦的演員 Lupita Nyong'o 和 Kumail Nanjiani 上臺頒獎時,說了這么一段話:
“在這里的每個人,電視機前的每一個人,我們都是夢想家。我們成長時的夢想是長大后能夠為電影工作,夢想是好萊塢的基礎,夢想也是美國的基礎?!?BR> Lupita Nyong'o (左)和 Kumail Nanjiani(右)
可能國內(nèi)的小伙伴看到這會好奇,其實,“夢想家”問題的背后,是從去年火速席卷全美的“DACA 計劃”。
“DACA 計劃”全稱是《幼年抵美暫緩遞解行動》(Deferred Action for Childhood Arrivals),這是美國前總統(tǒng)奧巴馬 2012 年時以總統(tǒng)行政命令提出的,針對那些16歲以前非法入境的未成年人們。計劃規(guī)定,如果這些孩子當時有家長陪同且入境后無犯罪紀錄,可以申請暫緩遣返出境,但要遵循一系列嚴格規(guī)定。
也就是說,如果你2歲跟著父母從墨西哥來到美國,即使你當時不是美國人、即使你非法入境,只要沒有犯罪記錄,你能夠暫緩被遣返回墨西哥,還可能獲得美國合法公民身份。畢竟,墨西哥對這樣的孩子而言,才是真正的 “外國”。
這個計劃自宣布以來,約有 80 萬兒童受益,這群孩子也被稱為“夢想生”(Dreamers)。然而,美國總統(tǒng)特朗普卻在去年 9 月宣布廢除“DACA 計劃”,不再接受新的申請。這在美國掀起了軒然大波,因為這些追夢兒童,很可能就要面臨遣返,跟家庭分開。而美國時間的今天,更是川普當時宣布的截止日期。
其實,除了好萊塢昨天在奧斯卡頒獎典禮這樣的公開場合為“DACA 計劃”發(fā)聲之外,硅谷才是川普廢除DACA計劃的重要反對者。
為什么硅谷關心 DACA?
去年川普剛提出“廢除 DACA”時,各大科技公司的高管們就紛紛跳出來反對。其中一個重要原因是,這些公司里面就有著受 “DACA 計劃” 保護的“追夢者”們。
蘋果公司 CEO 蒂姆·庫克(Tim Cook)發(fā)推特表示:“我有250名同事就是‘追夢人’。我將與他們同在?!?BR> 微軟總裁布拉德·史密斯(Brad Smith )更宣稱,廢除 DACA 將會是“國家整體倒退的一大步”。目前微軟有 39 位員工被 “DACA 計劃”保護,包括工程師、金融、零售和銷售等多個工作崗位。史密斯表示:“如果政府敢遣返一個人,我們就雇傭一位律師打官司,并且支付所有費用?!?BR> 貝索斯和他的妻子則宣布捐出 3300 萬美元,幫助獲得 DACA 資格的年輕無證移民支付上大學費用,這筆捐款將幫助到 1000 名正在接受高等教育的年輕移民。值得一提的是,貝索斯提到了自己父親就是從古巴來到美國的。
就在今年 1 月,庫克跟 100 多位公司的首席執(zhí)行官,簽署了一封公開信,敦促國會通過立法,以保護受到 DACA 計劃威脅的年輕移民。
簽署的人里面除了庫克之外,還有 Facebook 創(chuàng)始人扎克伯格、微軟總裁布拉德·史密斯(Brad Smith )、亞馬遜創(chuàng)始人貝索斯、谷歌首席執(zhí)行官桑達爾·皮查伊(Sundar Pichai),惠普首席執(zhí)行官梅格·惠特曼等多家公司高管。
這封公開信里直接說,這些年輕移民們是美國經(jīng)濟的重要部分,“有了他們,我們能夠增長和創(chuàng)造工作”。如果沒有他們,國家每年 GDP 可能會損失 4600 億美元,社會安全和醫(yī)療方面的稅收貢獻也會減少 246 億。
不管是經(jīng)濟效益,還是從個人出身,這些硅谷的高管們對移民群體的感情,是推動他們發(fā)聲的重要因素。
DACA 背后:硅谷為“移民問題”游說
像蘋果和微軟,都提出要保護公司的 DACA 員工,背后是硅谷對“移民”問題跟華盛頓的又一次“沖突”罷了。但硅谷并不僅僅只是“口頭”說說而已,他們還拿出金錢的力量,對華盛頓進行游說。
美國媒體 Quartz 曾調(diào)查了美國最大的六家科技公司 2000 多份游說報告。其中,谷歌、亞馬遜、Facebook、IBM 還有微軟四家公司都出現(xiàn)了“移民”相關的游說內(nèi)容。
特朗普政府從上臺之初就計劃進行 H-1B 簽證改革,這讓谷歌、Facebook、亞馬遜等公司不遺余力地就移民問題進行游說,其中一項很重要的就是增加工作簽證名額,開放“高科技移民”。畢竟,與 250 名 DACA 員工相對應的,是蘋果的 2300 多名申請 H1B 簽證的高科技員工,還要跟其他公司爭奪每年僅 8 萬個名額。
可以說,硅谷長期以來一直依靠移民來刺激創(chuàng)新,在價值 10 億美元的初創(chuàng)企業(yè)當中,有超過 50% 的公司是由第一代移民創(chuàng)立的,并填補了美國國內(nèi)技術(shù)人才的空白。
總而言之,只要硅谷與特朗普政府在移民、氣候變化、網(wǎng)絡中立和貿(mào)易政策等方面發(fā)生沖突,游說費用就會增加。
“游說白宮”這個過去由銀行、石油公司和國防承包商等一眾巨頭主宰的行業(yè),現(xiàn)在可能已經(jīng)越來越比不上硅谷巨頭們在華盛頓砸下的錢了。
硅谷游說:五大巨頭去年燒近 5000 萬美元
過去的十多年里,美國的科技公司正逐漸用游說的錢“淹沒”華盛頓。
僅去年一年,谷歌、Facebook、微軟、蘋果和亞馬遜在華盛頓的游說活動上花費了 4900 萬美元,比例也大幅增加:Facebook 的游說開支比 2016 年增加近 300 萬美元,蘋果增加了 230 萬美元,兩者都增加了 30% 以上。
2003年時,谷歌游說華盛頓僅花了8萬美元,如今上升到動輒超過千萬美元,谷歌的母公司 Alphabet 比其他任何一家科技公司花費更多:僅 2017 年上半年就投入了 950 萬美元進行游說,全年超過了 1800 萬美元。
緊隨其后的是傳出可能要在華盛頓特區(qū)建立第二個總部的亞馬遜公司,花費超過 1280 萬美元進行游說。至于 Facebook,則在去年全年游說活動中花費了 1150 萬美元,微軟為 850 萬美元,蘋果則花費了 700 萬美元。
數(shù)據(jù)來源:Recode
根據(jù) OpenSecrets 數(shù)據(jù)統(tǒng)計,在前20家游說投入最大的公司當中,谷歌母公司 Alphabet、亞馬遜和甲骨文占據(jù)了三席,科技巨頭正超過華爾街,超過AT&T、波音等這些傳統(tǒng)大戶,成為了游走在華盛頓的新巨頭。 而2016年時,排名前五位的科技公司游說花費已經(jīng)是前五大銀行的兩倍以上。
要知道,在1992年聯(lián)邦政府開始追查微軟反托拉斯法的行為時,軟件巨頭幾乎在華盛頓是不存在替身和說客的。如今,硅谷的游說也變得越來越專業(yè)了。
比如科技公司當中的游說大戶——谷歌和母公司 Alphabet。這跟擔任 Alphabet 公司執(zhí)行主席的Eric Schmidt 有著重要關系。2001 年施密特被聘為谷歌首席執(zhí)行官時,他就堅持了謹慎的原則。在他的領導下,谷歌逐漸增加了在國會山游說、交友和影響政策制定者的投資。
《搜索》一書作者約翰·巴特爾(John Battelle)是這么評價施密特的:
“他是 Google/Alphabet 和社會,特別是政界之間的‘緩沖器’,負責和監(jiān)管者對接溝通,并在業(yè)界組織游說機構(gòu)以保護科技行業(yè)的利益。”
除了直接游說華盛頓之外,Alphabet 還為智庫、學者和非營利組織等長期提供捐助資金。比如新美國基金會(New America Foundation),自1999年成立以來,收到了谷歌、Schmidt 以及 Schmidt 家族基金超過 2100 萬美元的捐助,Schmidt 本人甚至擔任了多年的智囊團主席。
硅谷巨頭的高層管理人員也出現(xiàn)了政治界的“旋轉(zhuǎn)門”。
據(jù)問責制運動組織(Campaign for Accountability)統(tǒng)計,谷歌雇用了 183 名以前在聯(lián)邦政府工作過的員工,有 58 名谷歌員工已經(jīng)在華盛頓工作。谷歌還租下了一個離國會大廈不到 1 英里的辦公室,平均每周都會有高管到白宮會見一次。
如今, Alphabet 的全球政策主管則是美國前總統(tǒng)奧巴馬時期的白宮經(jīng)濟學家卡洛琳·阿特金森,負責全球游說??辶赵鳛槊绹?G7 和 G20 峰會上的代表,并曾負責協(xié)調(diào)美國在全球經(jīng)濟以及貿(mào)易、能源和氣候變化等問題上的政策。
Caroline Atkinson,圖片來自網(wǎng)絡
游說:為公益還是為利益?
到底這些科技巨頭投下的錢,效果如何?
從游說內(nèi)容來看,這些科技巨頭共同點不少,比如花在企業(yè)稅制改革、移民、網(wǎng)絡中立原則等問題上。像蘋果、谷歌等目前擁有數(shù)千億美元的海外儲備,可以說是不差錢,而特朗普上臺后的稅收改革,可以說就是科技巨頭游說“成功”的典型案例。
但始終各公司利益不同,各自游說的重點“花銷”其實也反映了公司所受到的不同監(jiān)管和限制。比如 Facebook 在 2017 年投入的 700 多萬美元當中,超過 1/3(即 280 多萬美元)的資金都花在了“網(wǎng)絡廣告,內(nèi)容和平臺透明度”方面。
再加上推特和谷歌旗下的 YouTube,這三家公司游說支出激增恰好反映了國會對于在線廣告市場巨頭主導地位的擔憂,以及這些公司對 2016 年美國選舉的潛在影響等方面進行的審查。Facebook 更是因為未能阻止與俄羅斯有關干預大選而遭到調(diào)查與批評。
花費了 700 多萬美元的蘋果,游說的重點則是在氣候變化、移動醫(yī)療應用程序和自動駕駛汽車等領域。至于亞馬遜公司去年花費在收購 Whole Foods、無人機政策等問題上,此前亞馬遜也傳出希望用無人機送貨。
在過去的二十年中,科技公司對我們生活的影響可能比其他任何行業(yè)都要大,但在“不作惡”“連接全世界”這些口號背后,是看不到的游說?;蛟S是為了更多的利潤,更少的稅收,還有更多的數(shù)據(jù)。
這并不意味著科技公司是壞角色,只不過科技公司的主要目標就像大多數(shù)公司一樣,是為股東謀取利潤,而不是為社會營造良好的公共政策,社會需要的是政府及其監(jiān)管權(quán)力來維護公共利益。
畢竟,當 IBM 在 20 世紀 70 年代主導大型機計算時,是美國政府試圖分離其硬件和軟件業(yè)務,最終IBM 同意允許其他公司在 IBM 計算機上創(chuàng)建運行軟件,這才給了微軟崛起的機會;而微軟最終不得不面臨政府對自己的反壟斷案件,又為谷歌的發(fā)展創(chuàng)造了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