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的斯亞貝巴:非洲花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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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的斯亞貝巴”出自埃塞俄比亞民族語言阿姆哈拉語,本意為“新鮮的花朵”。
    歷史記載,公元前10世紀,埃塞俄比亞就出現(xiàn)強大的孟尼里克王國。公元18世紀60年代之后,英國、法國、意大利等歐洲列強不斷侵犯,埃塞俄比亞的中央政權(quán)逐漸瓦解,地方王侯各行其政,割據(jù)一方。19世紀后期,建都在中部的紹阿公國逐漸強大,不斷擴展領土。據(jù)傳說,1886年,公國國王奈格斯·孟尼里克率領人馬來到恩托托山。一天,隨軍出征的王后泰圖得悉山的南麓有溫泉,就從山頂走下來。她驚喜地發(fā)現(xiàn),山腳下到處是繁茂青翠的樹木,掛珠帶露的花枝。面對這花的世界,她不由脫口而出,將這個地方稱為“亞的斯亞貝巴”。國王隨后而至,看到這里地處全國的中央,背靠3300多米高的恩托托山,面臨阿瓦什河汩汩南去的4條支流,氣候溫潤,生機勃勃,認為這是個“大有發(fā)展空間的好地方”。1889年,他以孟尼里克二世名義稱帝,重新統(tǒng)一全國,正式?jīng)Q定把都城建在這里。
    “永久之都”的桉樹與鮮花
    埃塞俄比亞這個有3000多年歷史的非洲文明古國,本來發(fā)祥于北方,但政治中心卻逐漸向中南部轉(zhuǎn)移。原來,一直處于統(tǒng)治地位的主體民族是阿姆哈拉人。他們長期過著游牧生活。每聚集到一地,他們就把那里的樹木砍倒,用做建房的材料和煮飯的柴薪。一個地方的樹木砍伐殆盡,他們就遷徙到另外一個地方。因此,每過一個時期,或每當一個新的王朝建立,他們就將首都變換一次。只有亞的斯亞貝巴建都100多年,經(jīng)歷了幾代封建王朝和由王朝到共和的歷史轉(zhuǎn)變,成為埃塞俄比亞的“永久之都”。
    我曾在1978年的11月間到過亞的斯亞貝巴,正值旱季,到處都是青翠的樹木。其中數(shù)量最多的,是一種高大的喬木。銀灰色的樹干,傲岸挺拔,直刺青云;三角形的葉子,略帶灰霜,繁茂稠密,匝地生蔭。友人說,此為桉樹,是20世紀初從澳大利亞引進的。據(jù)說,孟尼里克二世定都亞的斯亞貝巴不久,發(fā)現(xiàn)這里花雖然很多,但可用做柴薪的樹木并不多。因此,他心中萌生遷都之意。消息傳開,有人向這位君主進言:與其另覓新都,不如就地廣為植樹。他采納了這項建議,從1905年開始引進生長較快的桉樹,號召百姓廣為栽種。同時,他決定,由國家廉價提供樹苗,免征種植樹木的土地稅。這樣,還不到20年的時間,桉樹不但長滿全城,更在城市四周形成一個寬闊的綠化帶。建筑材料和柴薪問題都解決了,首都再也沒有搬遷。目前,亞的斯亞貝巴的桉樹林總計有50多平方公里,城市建設所需木材的90%依靠桉樹來解決。故這座“鮮花之城”又被稱為“桉樹之都”。
    為了得悉亞的斯亞貝巴的花都真容,我把第二次訪問的時間特意安排在3月底。這時正值雨季。此時的亞的斯亞貝巴,真是“花事有口不必問”。馬路兩側(cè)的人行道旁,靜靜流淌的溪邊河畔,深宅大院的圍墻里面,泥土茅棚的屋檐底下,無處不是鮮花照眼,芳香撲鼻。姹紫嫣紅的玫瑰,明媚嬌艷的美人蕉,披霜堆雪的天竺葵,清雅高潔的玉蘭花,沁人心脾的晚香玉,葉花難辨的九重葛……整個城市,從北到南傾斜的山坡,姹紫嫣紅,變成花的浪濤;從東到西縱橫的河溪,披紅掛綠,成為花的錦繡。此情此景,使人不由贊嘆:“天遣花神別致功!”當年的孟尼里克二世皇后,確實是慧眼獨具,她所命名的鮮花之都,名不虛傳。
    現(xiàn)代與傳統(tǒng)共存
    花枝掩映之下的亞的斯亞貝巴,海拔2450米,是非洲地勢的城市。正因為地勢較高,雖地近赤道,氣候卻涼爽宜人。城市依山勢而建,大街傍水流而修。當年,孟尼里克二世決定建都時,首先在北部的制高點修建了王宮。王宮為木石結(jié)構(gòu),紅色的殿堂,巍峨的石墻,居高臨下,成為國家威嚴的象征。隨后,他在王宮西邊修建了圣喬治大教堂。大教堂為慶祝打敗意大利侵略軍的阿杜瓦戰(zhàn)役于1896年興建,傳統(tǒng)的八角形狀,造型別致,氣勢恢弘,是民族精神的體現(xiàn)。以這兩座建筑為標志,起初確定的城市布局是按照軍營的方式來修建:每個忠于王室的貴族和軍事首領,都在四周的山丘上獲得一塊封賞的土地。貴族和軍事首領居住在土地的中央,周圍是其侍從和奴仆。這就形成城市中最早的社區(qū)。社區(qū)從恩托托山山麓逐漸向南延伸,依地勢高低逐漸建為上城和下城。上城處在山丘,大多是彎曲、狹窄的街道,偶爾有開闊的廣場?,F(xiàn)在,這里主要是破敗的居民區(qū)和傳統(tǒng)的商業(yè)區(qū)。居民以低收入者居多,棚戶和貧民窟到處可見。下城地勢稍低,高樓大廈林立,是現(xiàn)代化商店、餐館、旅店和政府辦公樓的集中之地。下城之南,在通往新舊兩個機場的東南部和西南部,是豪華的住宅和漂亮的別墅集中之地,有“富人區(qū)”之稱。這樣,現(xiàn)今面積222平方公里的亞的斯亞貝巴,高樓豪宅與土房茅屋共處,層次分明,寬闊的柏油馬路和崎嶇的土石小路并存,縱橫交織,形成現(xiàn)代與傳統(tǒng)兩種不同文明相交輝映的獨特風景。
    大街小巷皆無名
    亞的斯亞貝巴的大街小巷大多沒有名字,而所有的街巷均沒有門牌號碼。因此,你要向人說明自己的住址,就只能以某個的建筑或眾所周知的地點作為參照物,描述起來非常困難,尋找起來就更加困難。既然沒有門牌號碼,國家就只有郵局而沒有郵遞員。要想看報,就只有找走街串巷的報童去購買。要想通信,就只有到郵局租用個信箱,自己去開箱取信。這當然只能是少數(shù)人才能享有的“奢侈品”,對絕大多數(shù)居民來說,他們根本不知道信件為何物。這種情況,我在中美洲國家哥斯達黎加的首都圣何塞也遇到過。據(jù)說,這是古代封閉的農(nóng)耕社會遺留下來的一個“歷史的痕跡”。只是時代前進了,這個痕跡卻一直沒有能夠抹掉。
    6200萬人口76個民族
    埃塞俄比亞是一個多民族、多語言、多文化的國家。全國人口6200萬,有76個民族,每個民族都有自己的語言。其中的民族是加拉族,講奧羅莫語,占全國人口的40%.其次是阿姆哈拉族、提格雷族。其他較大的民族有索馬里人、古拉格人、阿法爾人、錫達馬人和沃萊塔人。由于阿姆哈拉族在歷長期占據(jù)統(tǒng)治地位,阿姆哈拉語始終是國語,全國66%的人能講這種語言。作為全國的政治、經(jīng)濟、文化中心,亞的斯亞貝巴從全國各地汲取人才,成為多民族融合的大熔爐。在目前的240多萬人口中,半數(shù)以上是阿姆哈拉人,加拉人和古拉格人則各占20%.這里的人口主要是20世紀60年代之后發(fā)展起來的。經(jīng)濟的發(fā)展、戰(zhàn)爭的頻仍和饑荒的肆虐,使一批又一批農(nóng)牧民從鄉(xiāng)村流入城市謀生。他們都有比較強烈的民族情結(jié),不同民族的人進城后基本上都是按照歷史傳統(tǒng)分布在不同的地段和行業(yè)。阿姆哈拉人自視為“城市的主人”,屬于統(tǒng)治階層,集中在城市中心地帶,主要從事行政、司法、醫(yī)務等“高尚的職業(yè)”。加拉人也自視為“民族精英”,主要從事文化、教育和手工藝行業(yè)。來自南方的古拉格人,大多散居在市郊,以砍伐桉樹、販賣木柴為生。各民族之間雖有矛盾,但總體上看還是和諧相處,對外均自稱是埃塞俄比亞人,或者亞的斯亞貝巴人。
    抗擊異族堅持獨立
    為民族獨立與國家統(tǒng)一,埃塞俄比亞人民進行過不屈不撓的斗爭。在古代,他們抗拒過阿拉伯人的入侵。在現(xiàn)代,他們一次又一次挫敗過葡萄牙、法國和英國殖民者的陰謀。1896年,2萬多名意大利侵略軍進犯埃塞俄比亞。孟尼里克二世率領軍民奮起抵抗。在的阿杜瓦戰(zhàn)役中,他們殲滅意大利士兵6000人,俘虜4000人,意大利遭到慘敗后被迫簽訂合約,承認埃塞俄比亞的主權(quán)和獨立。當時,在列強瓜分的非洲,除美國扶持建立的利比里亞之外,埃塞俄比亞成為惟一獨立自主的國家。為紀念孟尼里克二世的歷史功績,在亞的斯亞貝巴市中心地帶,修建有以他的名字命名的孟尼里克二世廣場。廣場上樹立著這位國王躍馬飛奔的雕像,展現(xiàn)他抗拒異族入侵、維護國家統(tǒng)一的英雄氣概。
    在第二次世界大戰(zhàn)前后,亞的斯亞貝巴再次經(jīng)歷血與火的考驗。1936年5月5日,意大利侵略軍開進來,執(zhí)政的海爾·塞拉西皇帝倉皇逃走。城市慘遭洗劫,所有獨立的標志,包括孟尼里克二世的雕像,都遭到破壞。同時,大量珍貴的歷史文物被劫往羅馬。但是,勇敢的埃塞俄比亞人民并沒有屈服。1937年2月19日,兩個埃塞俄比亞青年用手榴彈炸傷意大利侵略軍司令、綽號“屠夫”的格拉亞安尼。為此,意大利連續(xù)3天進行血腥報復,屠殺3萬多無辜平民。二戰(zhàn)勝利后,當年的事件發(fā)生地被命名為“二一九廣場”,并修建紀念碑。廣場后改稱“烈士廣場”,紀念碑改稱“烈士紀念碑”。紀念碑上鑲有黃銅浮雕,一面揭露意大利法西斯的罪行,另一面歌頌埃塞俄比亞人民英勇抗敵的動人情景。在孟尼里克二世廣場附近,還屹立著埃塞俄比亞愛國主教彼得羅斯的雕像。1937年,由于拒絕同意大利占領軍“合作”,這位在亞的斯亞貝巴備受尊敬的天主教主教慘遭殺害。雕像由白色大理石雕成。他的雙手被鐵鏈鎖住,腳下是敵人的機槍。雕像生動地表現(xiàn)了這位主教寧死不屈、慷慨就義的愛國精神。我們看到,直到今天,許多埃塞俄比亞人仍經(jīng)常來到紀念碑和雕像之前,獻上一束束鮮花,重溫歷史,緬懷先烈。
    埃塞俄比亞人自己的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