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他鄉(xiāng)的情感糾葛:愛上好友的G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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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時候是段上坡路,她走得越來越慢,看來是累了。我也沒多想就說,我背你吧?她挺瘦的,我背著她覺得好象是個很輕巧的小動物,柔柔地趴在我的耳邊,突然就有了很異樣的感覺。我慢慢地走著,希望這段路不要有盡頭……
    采訪對象:Howard(化名)
    性別:男
    個人檔案:2003年初登陸多倫多,來自長沙,原為機(jī)械工程師,現(xiàn)在多倫多某車行工作。
    星星生活記者:薇塵
    采訪時間:2004年6月22日
    星期二,端午節(jié)。我和Howard約好在他打工的車行附近見面,我因?yàn)殡x得遠(yuǎn)些,出門早就提前到了幾分鐘,等他大汗淋淋地坐到我對面,其實(shí)時間剛剛好。他卻很慚愧地解釋著,對不起,我跑到那邊的華人超市想買幾個粽子,結(jié)果沒買到。
    我才想起來自己也還沒買粽子,心里就有點(diǎn)急。聽到他在那里繼續(xù)說,去年這個時候可是很幸福的,在好朋友家里一下子吃下了4個,因?yàn)樗笥寻聂兆訉?shí)在好吃得很。女孩子還是會做家事比較好,可惜現(xiàn)在這樣的女孩越來越少了。說這話的時候,他一臉的向往。
    唉,真是慚愧,我就屬于那越來越少中的一分子,自己包粽子,想都沒有想過??墒强偸怯行┎环?,因?yàn)閹缀跛械呐⒌搅思幽么蠖甲兊帽纫郧百t惠多了,包括自己,怎么能這樣子就被否定了呢?再加上擔(dān)心吃不到粽子,心里就有點(diǎn)惱火,忍不住就帶些挖苦的語氣反問他,那你今天為什么不去吃好朋友的巧婦女朋友包的粽子呢?他突然就像被問住了,表情一下子凝滯了,過了一會兒才尷尬地看著我說,我,我現(xiàn)在不敢見她。
    啊?難道是?“朋友之妻不可欺呀”這句話差點(diǎn)就脫口而出了,但是看看他那極為沮喪的樣子,才極力忍住了沒說出來??磥磉@又是一個扯不清理還亂的感情故事,我突然就想嘆氣,為什么這種故事這么多呢?唉,切聽Howard如何分解吧。
    我現(xiàn)在真的不敢見她,我怕自己會忍不住說些什么或是表現(xiàn)出什么,怕被好朋友——Mike(化名)看出來。我實(shí)在不敢想,如果他知道了在前一段他回國的日子里發(fā)生了什么,會怎么樣。不過你別誤會,我和她還沒做出出軌的事,但是大家心里明白,我們再也不可能像以前那樣單純相對了。
    就在Mike回來的頭一天晚上,我和她又去了那家小中餐館,那本來是我們3個人常去的地方,現(xiàn)在和你說起來,卻感覺那似乎僅僅是我和她兩個人的“老地方”。我們點(diǎn)了好多菜,卻吃得很少,也幾乎沒有說話。到最后,我覺得一定要說些什么了,但是又是那么的艱難,但是我必須要說,不是嗎?我低著頭不敢看她,我說,這是我們最后一次單獨(dú)出來了,以后絕不可以了。自己說的這句話卻似乎在拿刀割著自己的心。
    她當(dāng)時眼淚一下子就流了出來,兩行清淚,她不去擦它,只把頭埋在手心里,肩膀聳動著,無聲地抽泣著……我的心都要碎了,可是我能說什么呢?
    那之前的兩個月的每一天都好像泛上了心頭,卻又是那么恍恍惚惚,一種很不真實(shí)的感覺。其實(shí),我真的寧愿那只是我的一場夢,盡管這個夢很美,但我希望自己可以走出來。唉,人的感情如果可以加個閥門可以控制該多么好,Mike走前的頭一晚我們也是在這個“老地方”給他送行的,那個時候多么高興。這是他出國后第一次回國,假期又長,還可以趕上為父親祝壽,真是值得慶祝。那晚我們吃完了又點(diǎn)了兩道小菜“打包”回了他們的住處,開了一箱啤酒,又開始吃喝起來,她也喝酒,酒量還不錯。喝得有些醉了,就留下過夜了,這是常有的事,他們自己租住了一套o(hù)ne bedroom公寓,Mike買沙發(fā)的時候?qū)iT買了一個可折疊的那種沙發(fā)床,就是為我預(yù)備的。第二天一大早,她把蒙頭大睡的我和Mike叫起來,哦,該送Mike去機(jī)場了。Mike的行李里有一半是帶給我父母家人的東西,用不著說什么,我知道他會好好代我陪陪我的老爸老媽,就像我上次回去在他家里一樣。我們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鐵哥們,20多年的友情,彼此的父母都把另一個當(dāng)成半個兒子了。
    臨進(jìn)侯機(jī)室的時候,他拉過她的手晃了晃,兩個人都笑了,Mike又轉(zhuǎn)過頭對我說,照顧好她??!我給了他一拳,進(jìn)去吧你,羅嗦。他才笑著沖我們擺了擺手,就這么大家道別了。
    回去的路上,她一直默默地坐著,我知道離別的滋味不好受,雖然只是小別。她和Mike是在這邊讀書時認(rèn)識的,那時兩個人都是國際留學(xué)生,轉(zhuǎn)眼也在一起3年多了?,F(xiàn)在,Mike早已經(jīng)轉(zhuǎn)成了移民身份,而且在一家大公司工作,待遇很不錯。她呢,則繼續(xù)在讀書。她是天津人,家庭條件很好,算是個富家女吧,不像我和Mike都是出身于很普通的工薪家庭。不過她卻不像一般嬌嬌女那樣鼻子沖天,而是很隨和、很溫柔的女孩子,特別喜歡笑,笑起來左邊臉頰隱隱顯出個小酒窩,特別可愛。不過,我以前從來沒對她有過什么想法,在我眼里,她就只是我哥們的女朋友。
    見她郁郁寡歡的樣子,我就想著怎么能讓她開心點(diǎn)呢?想起她喜歡看電影,就對她說,去看“最后一個武士”吧,我知道她是阿湯哥的影迷,果然她很高興地同意了。我個人覺得那電影拍得挺不錯的,可能原因之一是展現(xiàn)的是亞洲人的歷史性故事,主要演員也大多是亞洲面孔,看著比較親切吧。她也蠻喜歡的,所以從電*里出來,她又恢復(fù)了以前的活潑。我心想,哄這個女孩挺容易的嘛。
    之前我也有過一個女朋友,我們是從網(wǎng)上認(rèn)識的,那個時候我剛來這里不久,除了Mike就沒有別的朋友,所以難免覺得孤單。在這個地方,孤男寡女是挺容易走到一起的,當(dāng)然至于是不是想要走入婚姻的那種在一起就不一定了。其實(shí)我也很難說清和那個女孩是怎么走到一起的,是因?yàn)檎娴南矚g?還是只想找個伴?有或許是兩者兼而有之?這個事情很奇怪,也不過就是發(fā)生在1年前,卻好像已經(jīng)很模糊、很久遠(yuǎn)了,讓我印象深刻的就是,我們倆幾乎每天吵架。她很任性,我必須對她百依百順才行,我們倆有矛盾,即使她明明知道是自己的錯,也一定非要我認(rèn)錯,而且就算是我認(rèn)錯了,她也不肯輕易罷休??梢哉f和她在一起真是身心俱疲了,我真的累了,厭了。所以可能人的記憶是有選擇的,太不愉快的東西下意識地就會過濾掉。我們在一起大概不到半年就分開了,是那種很徹底的分開,再也不想見面。但是這個女朋友還是給我留下了后遺癥,我從此有點(diǎn)害怕談戀愛。
    當(dāng)我把Mike的女朋友和Mike分開來看的時候,也就是說不僅僅把她只是當(dāng)作好朋友的女朋友,而是從一個男孩對女孩的角度看,我發(fā)現(xiàn)她是個很討人喜歡的女孩,她和我以前的那個女朋友是那么的不同。我也發(fā)現(xiàn)自己喜歡的正是這樣的女孩。不過,這一些是后來我慢慢才意識到的,而且意識到的時候,我的心已經(jīng)走近了她一段距離。
    Mike回國的那段時間,我和她每個周末都一起過,這在我們大家看來本來是再平常不過的一件事。和Mike通電話的時候,他也總是問我?guī)ツ睦锿媪耍€提醒我北美地區(qū)就要上映“Troy”了,一定要記得帶她去看首映式。甚至還開玩笑地說,這兩個月我算是躲過去了,把這艱巨的任務(wù)強(qiáng)加給你了。這么說,是因?yàn)镸ike很不喜歡看電影,這一點(diǎn)她也知道。所以以前我們3個去看的時候,我和她都興致勃勃的,坐在我倆中間的Mike卻經(jīng)常是在呼呼大睡。
    我和她好像還真得很合得來,比如說有時候她想做的事情正好是幾秒鐘前在我腦海里閃過的主意,在她也是一樣,這種時候我們總是相視一笑。而其實(shí)她和Mike是很不同的,她好動Mike好靜,不過我的鐵哥們多數(shù)時候會遷就著她,但遷就畢竟和熱衷太不同,心里勉強(qiáng)快樂也會帶些勉強(qiáng)。這一點(diǎn),我想她的感觸是比較深的。有幾次我們玩得很開心的時候,她會突然嘆一口氣說,要是Mike和你一樣就好了。那個時候我還安慰她,說我和Mike不也不一樣嘛,照樣成為鐵哥們,有時候性格互補(bǔ)也挺好的。她聽了總是笑笑,不再說什么。
    如果說什么時候我開始意識到對她的感覺有點(diǎn)異樣,那就是那次去大瀑布玩的時候。瀑布附近是有個入口可以下到下面的水灘上的,不知道你去過沒有?那天我和她在下面的巖石上坐了一會,正好趕上夕陽西下,一切都籠罩在溫暖的桔色里,顯得美好又不真實(shí)。那個時候Mike回國已經(jīng)1個多月了。
    回去的時候是段上坡路,她走得越來越慢,看來是累了。我也沒多想就說,我背你吧?她好像又驚訝又開心又有點(diǎn)羞澀,這個也是后來回想時才品味出來的。不過她隨即就同意了,她挺瘦的,我背著她覺得好象是個很輕巧的小動物,柔柔地趴在我的耳邊,突然就有了很異樣的感覺。我慢慢地走著,希望這段路不要有盡頭。突然感到脖頸上落上了一滴涼涼的水珠,伸手正好摸到了她的臉,原來她在哭……我心里一驚,馬上就不知所措了,連忙問她怎么了,她卻不說話……
    晚上送她回去,我開車回家,路上接到了她的電話,她說,你知道我為什么哭嗎?因?yàn)槟闶堑谝粋€背我的男孩。我的心“咚咚”的跳著,聲音很重,這種感覺從來沒有過。我找了條小路把車停在了路邊,因?yàn)槲也桓以匍_了。在車?yán)锎糇艘膊恢蓝嚅L時間,知道有人趴到我車窗上看,我才猛然發(fā)現(xiàn)天已經(jīng)放亮了。
    她打電話來讓我過去吃早飯,去了,我想說些什么,想解釋些什么,可是她搖搖頭說,什么都不要說,讓我們還像以前一樣好嗎?我點(diǎn)點(diǎn)頭。但是,好像很難再和以前一樣了,越是想去找她就越是不安,但是見到了就會暫時又忘掉了不安,分開了就想念就又開始不安。如此周而復(fù)始。
    就在Mike回來的那頭天晚上,我和她從餐館回去,她一直在流淚。我把車停在她住的公寓樓下,她卻并不下車,就那么樣的難過著,我也忍不住哭了……她抱住我的脖子,問,我們可不可以在一起?可不可以?我哭著搖頭,不能,不能……她說,你知道我和他也不可能再像以前一樣了,你知道嗎?我點(diǎn)點(diǎn)頭,我知道,我知道。那為什么我們就不可能?她搖著我的肩膀一個勁地問。我不說話,我無言以對,她盯著我的眼睛看了好久,然后扭過頭看著窗外說,因?yàn)槲覜]有你的好朋友重要,我和他,你選擇他,對不對?然后推開車門飛快地跑進(jìn)了大樓里。
    從那以后我再也沒有見過她,她沒有去接Mike,然后Mike回來后的這幾個周末,我都推說要加班,沒有再聚。其實(shí),經(jīng)過了這次,我覺得他們倆很可能會分開的,但是即使那樣,我也不可能和她在一起。我的好朋友Mike永遠(yuǎn)不會知道是怎么回事,我相信她也絕對不會說出來的。
    但是我知道自己真的愛上了她,只是她永遠(yuǎn)不會知道。
    矛盾,矛盾,矛盾的感情。作為一個聽眾,Howard最后的決定給我的感觸也是矛盾的。一方面我覺得他這么做至少對好朋友的傷害會輕一些,所以是妥當(dāng)?shù)?;但是另一方面,他就這么放棄自己的愛情,似乎是太過理智,難道不也有些冷酷嗎?對自己,對那個女孩公平嗎?
    這個問題,也永遠(yuǎn)不會有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