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學并不浪漫》(三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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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 圣誕鐘聲——“圣誕老人把給你的禮物放在我們家了”
    “爸爸媽媽,為了我,你們要多保重,我永遠愛你們!”我和父母雖然遠隔千山萬水,但是心貼得更緊了,現(xiàn)在面對面和親人共同傾聽著圣誕鐘聲,是多么幸福的事。
    圣誕節(jié)就好比中國的大年初一,是新西蘭人很重要的一個節(jié)日。
    在圣誕節(jié)一大早,和我一起打工的同事——一位善良又美麗的新西蘭女士蘇,就打發(fā)她老公和女兒開車來接我,去她家過節(jié)。接一個外人去家里過團圓年,這是很鄭重的事。
    蘇的家在鄉(xiāng)下,她家有個大農場。到他們家要開車一個多小時的路程。
    從兒時的童話故事中,我對圣誕節(jié)的印象是——在白雪皚皚的樹林中,圣誕老人坐著七匹馴鹿拉的雪橇,滿載著圣誕禮物,向村子里奔馳而來……
    可我一路上,卻看到是完全別樣的圣誕節(jié)景色——陽光耀眼而又明媚,一群群的羊在綠綠的草地上靜靜的吃著他們的圣誕大餐,不必擔心有誰會去打猶它們。遠處的樹林郁郁蔥蔥,一棟棟漂亮的小房子掩映在綠樹之中。
    每路過一處都像畫一般的寧靜,像畫一般的美麗。
    我想起來了,這是在南半球呀,所以圣誕節(jié)是在盛夏時節(jié)到來。
    突然,一輛摩托車突然超過我們的汽車,發(fā)出極大的噪音,蘇的大女兒興奮地喊起來:“看那輛摩托車,多酷!一定是他得到的圣誕禮物?!?BR>    我們的車子翻過幾座小山,躍過幾條小河,和幾只野兔比了賽跑后,在一個豪華而又古樸的房子前停下,蘇的家到了。
    這里沒有任何雄偉壯觀的景色,也沒有任何值得稱道的建筑,這里有的只是一種融于自然的美。
    蘇的另外兩個小孩子從家里跑了出來,我們以前就見過,所以,沒有什么陌生感,他們親熱地把我拉進屋子。
    蘇的家真大呀,寬敞的大廳里矗立著一棵高高的圣誕樹,五彩的小燈一閃一閃地掛在樹上。
    蘇的小兒子邁克跑過去,迅速地從樹下拿了幾個包裝精美的盒子遞給我,有些靦腆地說:“亭亭,圣誕老人把給你的禮物送到我們家來了?!?BR>    我頓時熱淚盈眶,這種送禮物的語言,這么真誠地表達方式,是世界上最美妙的。
    蘇和她的孩子笑著望著我接過禮物,他們的眼睛里閃著柔和而又期待的目光,等著我打開禮物。
    我已經做好自己一個人孤零零地過圣誕的準備了,沒想到會和這么幸福的一家人一起過圣誕節(jié),讓我感覺到一種久違的家的溫暖。我感動中加著激動,激動中加著心動,真的,我的心“咚、咚、咚”跳動個不停。
    接過“圣誕老人的禮物”,說聲謝謝是無力的,我只有高興地接受,心里暗暗感謝:“圣誕老人啊,謝謝您!他們才是您老人家送給我的厚禮,我一定珍惜和他們的友情?!?BR>    這份跨越國界、跨越膚色和種族的真摯情感,我將我終生難忘。
    我們圍坐在一起,打開我的禮物。蘇給我的是一個有新西蘭代表性的動物——KIWI鳥的掛墜,它是拿新西蘭特有的貝殼雕刻的,一屢陽光透過窗戶照在它的身上,讓它多彩的熒光散發(fā)出奪目的光芒。
    我小心翼翼地捧著它,這是我來新西蘭收到的第一分禮物呀。我太喜歡了,立即把它戴子在脖子上。
    小邁克則送給了我一大包巧克力,這是他最愛吃的。
    蘇的老公送給我一件印有新西蘭地圖紋樣的文化衫,在這個陽光燦爛的盛夏穿上它,頗有“余亭亭到此一游”的意思。
    蘇的老公是瑞士人,是我見到的最紳士的人,他領著我來到房后的小山上,去參觀他家的牧場。放眼望去,望不到邊的草地,盛開著小黃花,就象一塊巨大的綠地毯,鋪到了天邊。
    我好奇地問:“那么您家牧場的牲畜呢?”
    他聳聳肩風趣地說:“他們今天也過圣誕節(jié)。他們隨便去哪里都行,我想他們是去遠處旅游了。”
    他說起牛羊都是用人稱代詞的,而且聽得出他對這些家畜的愛戴和尊重。
    我們回到家里喝茶,蘇在忙著給我做新西蘭傳統(tǒng)圣誕節(jié)的大餐,三個孩子也在幫忙做圣誕蛋糕,布丁和冰激凌,蘇的孩子都很有教養(yǎng),說話輕輕的,用的都是敬語,但是不時地冒出笑話,看的出他們對孩子的教育很好。
    小兒子拿出了他們家的影集,讓我看他們全家在北京天安門前的合影,每個人都笑得那么燦爛,誰看了都會羨慕這個幸福的一家。
    蘇忙乎了整整一個早上,終于開飯了:點心、飲品、菜肴、主食等一道道層出不窮地擺上桌來,我看得眼花繚亂,不僅好看還香,竟然不忍心去吃了。
    我坐在桌邊,一邊品嘗著各種美味,一邊天南地北暢談著,我們談新西蘭、談中國、談父母、談家庭、談歷史,談軍事……,他們都很健談,而且知道得很多,那種祥和的氣氛,使我完全融入了這個家庭。
    因為我下午還要去打工,他們家把圣誕節(jié)的正餐——晚宴提前到中午,我已經飽得很了,但是為了不讓大家掃興,我又往胃里添進了許多從來沒吃過的好吃的。
    蘇還覺得不夠,又拿來一個小筒,把各種點心裝得滿滿的,這回真成了“吃不了兜著走了?!彼屑毜匮b著,還不時地拿出這個,放進那個,生怕哪一個品種給落下,我吃不著了。還不停地囑咐我,先吃哪個,哪個要熱一下吃,哪個要抹黃油,哪個要配酸奶……看見她那麻利的動作和精心勁兒,和我在國內時媽媽對我是一模一樣的。
    我突然想,其實,圣誕老人在我剛到新西蘭的那天,就把禮物給我了,那就是勇氣和朋友。
    因為圣誕節(jié)是全家人團聚的日子,殘疾院的孩子們的父母都來了,和他們的寶貝們熱鬧地相聚了一天。通情達理的殘疾院院長沒有忘記我,為了讓在異國他鄉(xiāng)的我和家人團聚,特批我在這天可以在殘疾院上網,和北京的父母見面。
    當幾個幸福的傻孩子進入夢鄉(xiāng)后,我興奮地打開電腦,爸爸媽媽在屏幕中如約而致,這就是我在新西蘭的第一個圣誕夜。
    我和爸爸媽媽近得觸手可及,伸出手來,卻是堅硬的屏幕,我真想穿透它!“可望不可及”這個詞怎么這么恨人呀。
    來不及說“圣誕快樂”,我就迫不及待地把收到的禮物給媽媽顯示;還把我工作的福利院大廳給他們展示,我們福利院的大廳中間也有一棵大圣誕樹和四棵小樹,代表著我們各種人員和殘疾孩子們。
    “媽媽,看!這些圣誕樹都是我布置的”我自豪地炫耀著。
    爸爸媽媽不停地感嘆,毫不保留地夸我:“太好看了!我們的女兒真長本事了!”
    遠處傳來了鐘聲,“爸爸媽媽,你們聽,教堂的鐘聲!”
    “聽到了,聽到了!這是圣誕的鐘聲吧?”媽媽驚喜地歡呼。
    “孩子,圣誕快樂。為你的努力干杯!”爸爸拿著一杯酒,在電腦屏幕碰了一下,我不僅看見了,并聽見了清脆的一聲響。
    爸爸媽媽,你們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啊。我眼睛模糊了,拼命地擦電腦的屏幕,想要看得再清楚一些。
    可是,越想看清楚,眼淚越涌出來。
    “爸爸媽媽,為了我,你們要多保重,我永遠愛你們!”我和父母雖然遠隔千山萬水,但是心貼得更緊了,現(xiàn)在面對面和親人共同傾聽著圣誕鐘聲,是多么幸福的事。
    圣誕的鐘聲在還縈繞在耳邊,聲聲陣陣激蕩著我的心。我雖然是教堂的??停遣⒉恍派?,也從未許過愿。可是,此時此刻在我的內心深處,有許多深深的祝愿。
    已經是深夜,那幾個幸福的殘疾女孩在圣誕之夜出奇地安靜。我跪在福利院的窗前,望著漫天繁星的夜空,虔誠地合上了手掌。我想請求圣誕老人把我的心愿帶給上帝:
    我要祝我親愛的奶奶、姥姥和姥爺健康長壽;
    我要祝我的親愛的爸爸媽媽工作順利,笑口常開;
    我要祝所有的海外學子學業(yè)有成,為國爭光;
    我要祝我國內國外的朋友和同學萬事如意;
    我要祝我的祖國——中華人民共和國更加繁榮強盛;
    我要祝我自己早日和家人團聚……
    上帝啊,您千萬別嫌我的許愿太多,這還是我再三篩選出來的呢。
    這些話都是我——一個遠離家鄉(xiāng)的中國人、一個努力奮進的留學生、一個時刻想念家人的女孩子,在圣誕節(jié)之夜,在南半球的一個島國,最最真心的祝愿。
    請您接受,并讓它們成為現(xiàn)實吧!<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