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津巴布韋當“百萬富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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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津巴布韋,如果不帶個數(shù)百萬,你都不好意思出門?!边@是我朋友的一句玩笑話,卻準確地概括了津巴布韋通貨膨脹的景象。在津巴布韋,停車給小費就得數(shù)萬津元,買條面包要花12萬,一袋牛奶11.5萬。與我相熟的書店店員賽拉斯說,現(xiàn)在人人的工資都過百萬,可是500毫升的桔汁都要40萬,一卷手紙要15萬。
    帶現(xiàn)金出門成了麻煩事,來哈拉雷的頭一天,我在北京用的錢包就被雪藏起來,而那時的匯率只是1美元換幾千津元。我的前任臨走時很慷慨地把她的化妝包給我作錢包用,并傳授經(jīng)驗說,其實用國內(nèi)寄報紙的大信封裝錢更方便。
    但不過兩年,匯率攀升到1美元換10萬津元。現(xiàn)在出門要用又大又結實的書包裝錢。買大件東西就得錢箱伺候了。前幾天一個朋友去買洗衣機,背了1億津元進商場,洗衣機還沒買,肩膀已被壓得生疼。而我和同事去買電腦時,著實為如何裝那數(shù)億津元傷腦筋,最后我把行李箱拿出來裝錢。當我們把錢從汽車里抬出來,交給電腦公司時,我真切地體會到什么叫“如釋重負”。
    該出手時就出手
    中國朋友常叮囑我,在津巴買東西,該出手時就出手,因為價格漲得太快了。
    四月初我買的一袋大米是300多萬,一個多月后價格已超過900萬。我看上了一雙皮拖鞋,37.5萬時沒買,而我買下來時已是350萬。漸漸地,我和別人一樣學會一次性購買多瓶烹飪油、數(shù)袋面粉和幾包鹽,并在價格上漲后竊喜。
    津巴布韋的商家們、特別是那些賣大宗電器的商家們也有自己的方法應對貶值,他們往往只在一件商品賣完后才會再進同類商品,所以你會發(fā)現(xiàn)店里展示的都是孤品,等它賣掉了,新進貨品的價格也漲上去了。
    數(shù)錢數(shù)得頭暈眼花
    通脹中的另一個生活煩惱就是數(shù)錢。如今在津巴布韋,9人吃飯要花三四千萬津元,結賬時,一沓沓鈔票數(shù)下來,讓人眼發(fā)直,頭發(fā)脹,大拇指直抽筋。一次,我跟兩個從國內(nèi)來的朋友吃飯,為了避免爭搶付錢的尷尬,大家決定,誰能先把錢點好誰就贏得結賬權。
    剛來津巴布韋時,我由于動作不協(xié)調(diào),數(shù)錢很慢,但是經(jīng)過近兩年的鍛練,我現(xiàn)在的數(shù)錢速度也很驚人了。
    每次去超市,辦事規(guī)矩的當?shù)厥浙y員接過錢后,總要先把錢按正反面一張張理好,然后再10張一沓碼好,最后還要把每100萬用皮筋扎好,這個過程要持續(xù)10分鐘到半小時。
    更麻煩的是交電話費,近幾個月來,由于津巴電話費漲價,特別是國際長途和撥號上網(wǎng)費漲價,我和同事每人每月的電話費達數(shù)千萬津元,收銀員點起來要1小時。交第一筆電話費時,排在我后邊的人尚能耐心等候,但付第二筆電話費時,他們就要發(fā)出噓聲*了,而我只能紅著臉致歉。
    于是,點鈔機成了津巴布韋最緊俏的商品之一,但價格貴得驚人,從3.5億到12億不等。當新同事從北京帶來一臺點鈔機時,我們慶幸終于可以告別手工點錢的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