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東歐之租房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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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個學(xué)期開始了,我和我的新舍友德國姑娘西蒙娜決定搬出學(xué)校提供的宿舍。這里實在太吵了。90%以上的留學(xué)生都是各國學(xué)校間的交換生,公寓式宿舍的廚房都很寬敞,往往成了留學(xué)生們聚集聊天喝酒的好地方。
    我們不通曉當(dāng)?shù)氐恼Z言,所以要通過房地產(chǎn)公司來找房子。那種只有一間辦公室,加上老板不超過5個人的房地產(chǎn)公司,在國內(nèi),我是絕不敢光顧的。但在這個全國人口不超過150萬的小國,一個公司有超過10個雇員,就算規(guī)模不小了。
    這幾天,我們前前后后不知跑了多少家房地產(chǎn)公司,想找價格合適位置不偏且又干凈的房子真不容易。其實我們還不算很不順利。有兩個從波蘭來的男孩,房東很不客氣地和經(jīng)紀人講:波蘭人不行,上一個波蘭來的租戶,弄得我的房子好臟,所以波蘭人只會弄臟我的房子。不知為什么,當(dāng)?shù)厝撕苁乔撇黄鸩ㄌm和從波蘭來的人,雖說這兩個國家的經(jīng)濟發(fā)展程度相差不了多少。一個從遼寧來的中國留學(xué)生曾經(jīng)和我說過,日后你學(xué)當(dāng)?shù)卣Z言做聽力練習(xí)的時候,要是聽到有關(guān)波蘭的內(nèi)容,帶有負面性的那個選項一定是正確答案。一年以后我期末考試時做聽力,主人公周游世界各地。題目是判斷正誤,題干是:Rein最喜歡去波蘭旅行。這個聽都不用聽就知道是錯的。波蘭,車破房舊(聽力原文),有什么好看的。
    我們終于在原來宿舍樓后面的一條街上,租到了一套有兩間睡房的公寓。那是一棟三層的小樓,房東和他太太住二層,一對德國來的夫婦帶著他們一歲多的女兒住一層,和我們同住三層的是個單身的瑞典軍人,在這里的飛行員學(xué)校做外籍教官。房東很熱情地帶我們參觀了一下院子里的小倉庫,那里面有木頭,是用來取暖的,房間里燒的是壁爐。其實,這也不是真正的木頭,都是些蓋房子制家具剩下的邊角料,想來非常便宜。我事先問的很清楚要不要繳費使用,房東的女兒做翻譯,她說:我爸爸說了,這只是一筆小錢,免費的。我們這全樓大大小小一共6個房客全都用這里的木頭。房錢,算上水電費每月大概是5500克郎(人民幣對愛沙尼亞克郎1:1.5左右)。
    由于都是些邊角料,燃燒起來很快,很快就燒完了。好容易挨到了圣誕節(jié),我要退房了,西蒙娜還有兩門考試要等到新年過后才能走。向房東要了賬單,我要先繳清屬于我的那部分房錢。賬單里的最后一項,讓我們看著十分迷惑,木材,300克郎。我和西蒙娜一起敲開了房東的門,這次房東的太太做翻譯?!斑@個嘛?木頭,就是你們這幾個月來取暖用的木頭錢。”“我們不是事先說好木頭是免費使用嗎?”我說。“誰說的?”房東問?!澳闩畠?。”我把他女兒的話給他復(fù)述了一遍。“這個嘛?我不知道呀?木頭你們用的實在是太快了,這個我沒想到,本來是打算給你們用整個冬天的?!彼苹卣f(愛沙尼亞的冬季很長,有時到了4月份還會下雪)。我說,“300克郎,對我們來說根本不是一筆大錢,但你的做法,很不地道。”說完,拉著西蒙娜就走了。畢竟,西蒙娜還要在這個混蛋的屋檐下多住半個月。一家收300,三家就是900.在當(dāng)?shù)兀I一小卡車劈好的木頭,真正的木頭,才1500克郎左右,可以用一個冬天還有富余。這兒森林資源比較豐富,也只有木頭的價格還比較合理,冬天黃瓜的價格都得40多克郎1公斤。
    西蒙娜曾經(jīng)告訴過我她的一個英國朋友在英國租房的故事。房子到期了,結(jié)了帳后人還沒走多遠,房東的電話就追到了,“對不起,你要賠錢?!薄笆裁村X?”那個英國姑娘問?!氨鋲牧??!狈繓|說。“不可能,我房間里的冰箱好好的?!薄安皇悄惴块g里的,是儲藏室里的冰箱。”房東解釋道。“我壓根兒就沒注意到儲藏室里還有冰箱?!彼謵阑稹!白]注意到是你的問題,可現(xiàn)在你走后,冰箱壞了,所以你要賠錢?!蔽液臀髅赡茸獾姆孔永?,值錢的東西有,冰箱,抽油煙機,帶烤箱的爐子,電暖氣和洗衣機。所以我實在不能為了一時之快,把麻煩留給西蒙娜。唉!西蒙娜,我的朋友,我離開后,祝你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