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大家整理的《兒童傳奇故事:圣誕夜休戰(zhàn)》,供大家參考。
戰(zhàn)爭是殘酷的。你死我活,各不相讓。
戰(zhàn)爭是不擇手段的。打起仗來,只要能置敵于死地,各種戰(zhàn)術(shù),各種武器,各種策略,無所不用其極。那么,在古往今來數(shù)不勝數(shù)的大大小小戰(zhàn)爭中,有沒有令人稱奇,使人感到意外的戰(zhàn)斗事例呢?有!這里講的,就是第二次世界大戰(zhàn)中一個小小的插曲,聽來頗具傳奇色彩。
1944年底,第二次世界大戰(zhàn)已到尾聲。盟軍已開始進(jìn)攻德國本上,轟炸機不斷出動,輪番轟炸德國占領(lǐng)的比利時、奧地利這些與德國相連的國家。
在靠近比利時邊境的德國亞爾丁森林里,有間小木屋。小木屋里住著一位六十多歲的老太太,人稱漢斯奶奶。她丈夫原是守林人,戰(zhàn)爭開始不久,被征召到兵工廠做工,在一次意外事故中喪生。兒子在前線陣亡,媳婦被盟軍的飛機炸死,現(xiàn)在只剩下她和孫子科爾曼相依為命。
祖孫倆躲在森林里,靠半袋面粉和地窖里的8個馬鈴薯苦捱時光。森林里,幾乎沒有什么聲音,飛禽走獸,好像也被可怕的戰(zhàn)爭嚇得不見了影兒,連小鳥也難得鳴叫幾聲。只有漢斯奶奶養(yǎng)的那只的大公雞,每日引頸高叫幾聲,否則,真是靜得可怕。而這可怕的寂靜,卻又十分珍貴,因為它總比槍炮聲、廝殺聲、呻吟聲美好啊。在這戰(zhàn)火連天的年代里,漢斯奶奶住的小木屋,就成了世外桃園,人間樂土。祖孫倆既滿足、又不安;既焦急、又留戀地住在森林里打發(fā)日子,等待戰(zhàn)爭結(jié)束。此時此刻,他們不希望任何人來打擾。
然而,戰(zhàn)爭是無情的。戰(zhàn)火還是燃燒到大森林邊,槍炮聲不時地透過重重樹枝,隨著一陣陣寒氣,傳進(jìn)寧靜的小木屋里。
1944年的圣誕節(jié)到了。殘酷的戰(zhàn)爭,并未使人們忘記這一神圣歡樂的節(jié)日。祖孫倆坐在昏暗的燈光下,商量過節(jié)的事兒。他們沒想到,*并沒有把過圣誕節(jié)放在心上。他的軍隊在戰(zhàn)場上節(jié)節(jié)敗退。但他不甘心就此失敗。他要作垂死掙扎,妄圖背水一戰(zhàn),向盟軍反撲。戰(zhàn)斗在這邊境地帶展開。德軍困獸猶斗,盟軍志在必勝,雙方都傷亡慘重,但仍不分勝負(fù),只得以亞爾丁這片森林區(qū)為界,各自構(gòu)筑工事,尋求戰(zhàn)機,再決一死戰(zhàn)。
卻說當(dāng)漢斯奶奶跟孫子商量如何過好這凄慘的圣誕節(jié)時,突然響起了敲門聲。漢斯奶奶慌忙將蠟燭吹滅,又將孫子摟在懷里。她靜靜地聽了一會,門上又“篤、篤、篤”地響了幾下。這敲門聲,既含著焦急,又帶有乞求意味。
漢斯奶奶將孫子掩在身后,兩手抖抖地將門閂拔下。門一開,只見白茫茫的雪地上,站著兩個頭戴鋼盔的士兵。在他們的身后,還有一個士兵躺在地上。他受了重傷,大腿上的血已染紅了一片雪地。
站著的一位士兵,操著聽不懂的語言,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比劃著。漢斯奶奶立刻朋白了,一站在他面前的是德國的死敵——兩個美國兵!
美國兵不懂德語。漢斯奶奶又不懂英語,相互無法交談。美國兵十分吃力地講著,比劃著。漢斯奶奶靈機一動,用不太熟練的法語問道:“你們是誰?”
幸好,那位受傷的美國兵懂幾句法語。他仰著頭,用斷斷續(xù)續(xù)的法語說:“老……老媽媽,我……我們是美國……美國士兵。我……我們迷路了……我傷得不輕……希望得到……您的幫助……”
漢斯奶奶彎下腰,問:“我能幫助你們什么呢?”
受傷的美國兵,有氣無力地說:“請……請讓我們……我們進(jìn)屋去……暖暖身子,看在上……上帝的份上……讓……我們包扎……包扎好傷口……我們……不留在這兒……這兒過夜,決不……決不……連累您……”
漢斯奶奶見他傷勢很重,不由產(chǎn)生了惻隱之心。他朝站著的美國兵點點頭:“請吧,請進(jìn)吧?!?BR> 科爾曼從奶奶身后跑出來,跟奶奶一起,將受傷的美國兵扶進(jìn)屋,讓他坐在椅子上。
受傷的美國兵叫羅杰斯。據(jù)他介紹,那大個兒兵叫托尼,黑人士兵叫哈雷爾。他們是美國第一軍的,前天戰(zhàn)斗結(jié)束后,跟自己的部隊失散了,他們在森林里亂闖了兩天。饑寒交迫,走投無路,剛剛看到這兒的燈光,才到這兒求救的。
漢斯奶奶對三個美國兵的遭遇十分同情。但她也十分清楚:同情敵軍、窩藏敵軍是要按叛國罪論處的。無論是誰,只要被認(rèn)定是犯了叛國罪,一個小小的少尉軍官,就可以拔出槍來,將他就地處決。
漢斯奶奶今兒暫且把這些擱在一邊。她想到,今天是耶穌誕生之日,所有的基督教徒,今晚都要歡慶耶穌的誕生,為耶穌而祈禱。在漢斯奶奶看來,天大的事兒,也要等到明天再說,即使是打仗,也不例外。
漢斯奶奶覺得,現(xiàn)在來了客人,這圣誕之夜就該更加熱鬧些。她將僅剩的四枝蠟燭全拿出來,一起點亮,頓時,屋子里亮堂多了。
漢斯奶奶卷起袖子忙乎起來。她一邊揉面粉準(zhǔn)備烙餅,一邊關(guān)照孫子:“快去,把赫卡爾抓來殺了……”
赫卡爾就是那只大公雞,大個子托尼沒聽懂老奶奶說什么,但他看得出那神色是要她的孫子幫她干活兒。他放下槍,跟著科爾曼到屋外去殺雞了。黑人士兵哈雷爾也不愿閑著。他站在漢斯奶奶身后,請求吩咐他干點活兒。
經(jīng)羅杰斯翻譯,漢斯奶奶笑了笑,把他領(lǐng)到地窖前,叫他進(jìn)去,將僅剩的8個馬鈴薯全拿出來,先洗干凈,再削皮。
殺雞煎餅又煮馬鈴薯,小木屋里頓時熱鬧起來,連小木屋周圍,似乎也增添了些熱氣,引得樹枝上的鳥兒,撲打起翅膀來。
聽見鳥兒的叫聲,托尼不放心。他端起槍出門看看。屋外什么動靜也沒有,他又返身回來。
漢斯奶奶已經(jīng)烙好了餅。她見托尼端著槍,便走過去教訓(xùn)他:“孩子,今天是圣誕節(jié),快把槍放下!”說著,她將托尼手中的槍丟到了屋角的柴堆上。嘴里還嘰咕著:“快把門關(guān)上,別讓寒氣鉆進(jìn)屋來!現(xiàn)在咱們?nèi)鄙俚木褪桥停 ?BR> 托尼關(guān)緊門,幫漢斯奶奶一起布置餐桌。這時,科爾曼正在爐子旁加木柴煮著那只大公雞,熊熊的火光,把他那張小臉映得紅通通的。
餐桌布置好了,漢斯奶奶正要招呼客人們?nèi)胱?,忽然,又響起了敲門聲。三個美國兵先是一愣。托尼忙著去取槍。漢斯奶奶手一擺:“別動!我是主人,一切有我呢!”
漢斯奶奶示意大家坐下,她從容地打開門,站到門外。在她眼前,站著五個德國士兵。一個個背著槍,將漢斯奶奶圍住了。
漢斯奶奶堵著門,鎮(zhèn)定地說:“孩子們,圣誕快樂!”
“圣誕快樂!”帶隊的上尉軍官說:“我們找不到部隊了,能在您這兒休息一下嗎?”
“當(dāng)然可以!”漢斯奶奶依然擋著門,接著說,“你們不僅可以在這兒休息,還可以在這兒吃一頓熱飯,過上圣誕節(jié)!”
五名德國兵,已聞到了從屋里飄出來的雞肉香、馬鈴薯香和烙餅的香味兒。他們要緊進(jìn)屋去,可漢斯奶奶張開她那干癟的手臂,將他們攔住,她盯著他們,一字一句地說:“聽著,孩子們,我這兒還有三位客人。他們是外國人。也許你們不會把他們當(dāng)作朋友。但我們都要過圣誕節(jié)?!⒆觽儯丛谝d的份上,別在這里開槍!”
上尉跨前一步,問:“是美國兵嗎?”
漢斯奶奶神情嚴(yán)肅地說:“是的。你聽著!”說著,她又指指另外四個,“你們都聽著。不管是你們還是里面的三個,都可以做我的兒子,今夜,讓我以母親的名義要求你們,忘掉戰(zhàn)爭,過一個祥和的圣誕之夜吧!”
五個德國兵,一時呆住了。上尉扭轉(zhuǎn)頭,對他的伙伴們攤開手,做了個無可奈何的手勢。
漢斯奶奶拍拍手,歡快地說:“好啦,話已經(jīng)說得夠多的啦。請進(jìn)吧!把槍放到屋角的柴堆上,我們開始上菜吧!”
五個德國兵恍恍惚惚,一個接一個地進(jìn)了屋,很聽話地放下武器。他們十分緊張地擠在一起。兩個美國兵站起來,朝他們微笑著,點點頭。受傷的羅杰斯也想掙扎著站起來致禮,但被漢斯奶奶按住了:“你受傷了,坐著別動吧!”
就在美國兵和德國兵既緊張又尷尬的當(dāng)兒,漢斯奶奶卻神態(tài)自若。她將兩個美國兵和兩個德國兵并排地按在床沿上坐下,然后又騰出一只堆放雜物的長凳,讓另外三個人坐下。
當(dāng)一個德國兵坐到受傷的羅杰斯身旁時,他端起蠟燭,彎下腰為他檢查傷口。這個德國兵在入伍前,曾在法蘭克福醫(yī)學(xué)院學(xué)習(xí)過。他對漢斯奶奶說:“這位先生傷口沒發(fā)炎。多虧這大雪天!不過,他失血過多,需要休息和營養(yǎng)?!?BR> 漢斯奶奶說:“好吧,那就讓他多喝些雞湯吧!”說著,她將一大鍋雞端上了餐桌。小孫子科爾曼手腳麻利地放上刀叉,又在每人面前放了一個馬鈴薯。
十個人一圍在一起。不共戴天的仇人仿佛成了一家人。漢斯奶奶開始禱告。士兵們都靜靜地坐著,低著頭,微微地彎下腰,在聽漢斯奶奶的禱詞。
漢斯奶奶說了些祝福的話,當(dāng)她說到“我主耶穌,請來享用”一句時,禁不住熱淚滾滾,灑在餐桌上,客人們也都噙著淚花,雙手合掌,默默地禱告著。
這種奇特的休戰(zhàn),一直持續(xù)到第二天早上。漢斯奶奶一夜未眠。她讓士兵們一個挨一個地躺在床上。她不時地為他們蓋上被子,給爐子里添柴,把小木屋烘得暖和和的。
天快亮?xí)r,她叫醒了科爾曼。她讓科爾曼幫著她用兩根竹竿和昨晚剛用過的臺布,扎成了一副擔(dān)架。當(dāng)士兵們紛紛起床,準(zhǔn)備告辭時,漢斯奶奶小心翼翼地將羅杰斯扶到了擔(dān)架上。
客人們各自背起了自己的槍枝,站到門外雪地上。德軍上尉打開皮包,摸出一張地圖,指點美國兵該怎樣走回自己的防線。然后,他們互相握手道別。
漢斯奶奶看到眼前的情景,竟泣不成聲。她一邊揉著老花的眼睛,一邊哽咽著說:“孩子們,走吧,上帝保佑你們,都能平安地回到家里,踉你們的父母在一起!”
德國兵和美國兵輪番走上來,吻了吻漢斯奶奶的額頭,然后朝相反的方向走去。漢斯奶奶站在雪地里看著,直到他們都消失在茫茫大雪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