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孝祥的詩詞《念奴嬌》譯文和注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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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孝祥(1132-1170),字安國,別號于湖居士,南宋詞人,書法家。下面就和一起來欣賞下張孝祥的詩詞《念奴嬌》,歡迎閱讀!
    《念奴嬌》
    洞庭青草,近中秋、更無一點風色。玉界瓊田三萬頃,著我扁舟一葉。素月分輝,明河共影,表里俱澄澈。悠然心會,妙處難與君說。
    應念嶺表經(jīng)年,孤光自照,肝膽皆冰雪。短鬢蕭疏襟袖冷,穩(wěn)泛滄溟空闊。盡吸西江,細斟北斗,萬象為賓客。叩舷獨嘯,不知今夕何夕。
    譯文
    洞庭青草,臨近中秋。三萬頃的湖面寬廣,就像美玉田野營造成潔白的玉的世界。上面只有我坐一條小舟,如一飄樹葉。明月的光輝散在湖面,一片銀光,銀河的影象在碧波中柔軟地輕漾。水面與天色,那么幽靜,整個天水都清瑩澄澈。我心中悠然難言出那種美妙細微的感受。
    想起在嶺南這幾年,皎潔的月光照見了我,只有月光可以見證我的忠肝義膽,高潔品質(zhì)。如今我年歲已老,秋風滿襟,有寒冷的感覺,但我毫不在意,我心堅定穩(wěn)坐著小船,泛舟在這滄浪曠海之間。我要以西江的江水當作美酒,用北斗當勺為自己干杯,請世間一切來做賓客。我要盡興狂飲,拍打著船邊引吭高歌。歡樂得忘記了今夕是何年!
    注釋
    洞庭青草:湖名。二湖相連,在湖南岳陽市西南,總稱為洞庭湖。
    嶺海:一作嶺表。即嶺南,兩廣之地。北有五嶺,南有南海,故稱嶺海。
    經(jīng)年:年復一年,幾年。
    孤光:指月亮。
    蕭騷:蕭條稀少貌。
    盡挹:舀盡。
    北斗:北斗七星,排列形似長勺。
    扣舷:拍打船邊。
    擴展閱讀:張孝祥的詞成就
    張孝祥作為南宋初期文人,其文體靡所不該,而憂國慨敵的情懷無所不在。客觀而言,張孝祥的文不如詩,而詩則不如詞。其詞“豪壯典麗”,并不局限于一種文風,而尤以忠憤悲慨的愛國詞為世所名。
    總觀張孝祥的愛國詞作,字里行間無一不表達了他對故國的哀思長懷,對北伐中原的謳歌頌揚和對萎靡國事的感憤悲慨:如《浣溪沙·荊州約馬舉先登城樓觀》寫“萬里中原烽火北”,表達了對在金人統(tǒng)治下的北中國的懷念;《水調(diào)歌頭·和龐佑父》以“剪燭看吳鉤”,“擊楫誓中流”,表達北伐抗敵的熱情。他的代表作《六州歌頭》“長淮望斷”概括了自紹興和議、隆興元年符離兵敗后20余年間的社會狀況,對于南宋王朝不修邊備、不用賢才、實行屈辱求和的政策,表示了極大的憤慨。詞中寫道:“聞道中原遺老,常南望、翠葆霓旌;使行人到此,忠憤氣填膺,有淚如傾?!睋?jù)說當時他在建康留守席上賦此詞,張浚讀了之后深為感動,為之罷席而去(《說郛》引《朝野遺記》)。清代陳廷焯《白雨齋詞話》也說這首詞“淋漓痛快,筆飽墨酣,讀之令人起舞”,可見其影響之大。
    除卻立意鮮明的愛國詞作外,張孝祥的詠懷詞也因其英姿奇氣的高雅格調(diào)而為人稱頌,此類寫景寄情、因事立意之作,如《念奴嬌·離思》《水調(diào)歌頭·泛湘江》,通過對江上“處處風波惡”的描繪和對屈原的吊念,表達了自己“天涯漂泊”和無辜被黜的感慨,隱約而含蓄的表達了對朝廷的不滿,而通過筆下描繪的曠朗情境,亦展示了自我胸懷。這一種經(jīng)常流露的放曠、豁達的人生態(tài)度,顯然是受到蘇軾很深的影響,譬如《西江月·洞庭》的“世路如今已慣,此心到處悠然”,《浣溪沙》的“已是人間不系舟,此心元自不驚鷗,臥看駭浪與天浮”等,在清疏淡遠的韻調(diào)中隱含著作者在飽受打擊之后的牢騷不平。又如《念奴嬌·過洞庭》是乾道二年(1166)因受讒毀罷官后自桂林北歸的途中所作。上闋描寫“表里俱澄澈”的洞庭湖景色,下闋抒發(fā)“肝肺皆冰雪”的高潔胸懷,被前人推為其詞作中最杰出的一首。這類詞作境界清疏空闊,情調(diào)凄涼蕭颯,雖然沒有直接寫社會現(xiàn)實,但卻呈現(xiàn)出了那個時代的特殊色彩。
    擴展閱讀:張孝祥的書法藝術(shù)
    張孝祥的書法在南宋一代名氣甚著,高宗說他“必將名世”,孝宗亦在張孝祥去世后見到他遺墨“心實敬之”(葉紹翁《四朝見聞錄》)。南宋朝諸多名家文人,都對孝祥的書法推崇有加。陸游謂“紫薇張舍人書帖為當時所貴重,錦囊玉軸,無家無之。”——可見當時受歡迎程度之高。朱熹語曰“安國天資敏妙,文章政事皆過人遠甚。其作字皆得古人用筆意。使其老壽,更加學力,當益奇?zhèn)ァ!薄澷p之余,對其早逝也深表惋惜。楊萬里稱“張安國書甚真而放,然學之者未嘗見公之足于戶下者也。”——欣賞之情可見。更有曹勛,王十朋,岳珂,董更,谷中等,都對張孝祥書法做出了很高的評價。
    張孝祥書法作為南宋書法家,其淵源甚廣。孝祥并不局限于一家之長,而是廣學各家所能,從而熔鑄出自己的風格。其中尤以“學顏”,“崇米”為著。他的書法,一方面有顏真卿書法遒勁雄偉,氣勢磅礴,蒼勁有力之態(tài),一方面也有米芾書法的筆勢奔放,秀拔清朗的面貌。除了揣摩前人墨跡,勤奮苦練之外,他也虛心求教當時書法名家劉岑,提高草書水平。總體而言,張孝祥各類書體皆通,而行草尤具飄逸奔放之勢——這和他本身瀟灑不羈的性格分不開,但同時,其字個體本身極具顏體的陽剛之美,力道遒勁,“觀之者壯”,而力壯之下,卻難掩其字清勁挺拔的英秀氣質(zhì),正如“枯竹折松,駕雪凌霜”(曹勛《跋張安國草書》),可謂”筆力雄健,骨相奇?zhèn)ィL格飄逸,氣質(zhì)清勁,并能自出新意“。他的書法盛行于南宋前期,在兩宋書壇上有承前啟后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