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鑄的《鷓鴣天?重過閶門萬事非》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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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鷓鴣天•重過閶門萬事非》是宋代詞人賀鑄為悼念亡妻趙氏而作。全詞寫得很沉痛,十分感人,是唐宋之后悼亡詩歌中不可多得的名篇。下面就和一起來了解下賀鑄的《鷓鴣天•重過閶門萬事非》,歡迎閱讀!
    《鷓鴣天•重過閶門萬事非》
    宋•賀鑄
    重過閶門萬事非,同來何事不同歸。梧桐半死清霜后,頭白鴛鴦失伴飛。
    原上草,露初晞。舊棲新垅兩依依??沾才P聽南窗雨,誰復(fù)挑燈夜補(bǔ)衣。
    【注釋】
    ①閶(chāng)門:蘇州城西門,此處代指蘇州。
    ②何事:為什么。
    ③梧桐半死:枚乘《七發(fā)》中說,龍門有桐,其根半生半死(一說此桐為連理枝,其中一枝已亡,一枝猶在),斫以制琴,聲音為天下之至悲,這里用來比擬喪偶之痛。清霜后:秋天,此指年老。
    ④“原上草”二句,形容人生短促,如草上露水易干。語出《薤露》露晞明朝更復(fù)落,人死一去何時歸。晞:(xī)干。
    ⑤舊棲:舊居,指生者所居處。新垅:新墳,指死者葬所。
    【賞析】
    起首兩句“重過閶門萬事非,同來何事不同歸”寫作者故地重游,想到妻子已逝,不禁悲從中來,只覺完事皆非?!巴瑏砗问虏煌瑲w”,問得十分無理,卻是極其有情的癡語?!拔嗤┌胨狼逅?,頭白鴛鴦失伴飛”兩句,寫自己晚年喪妻之痛。古人認(rèn)為梧桐雌雄同株,又稱連理樹、合歡樹,因此常以“梧桐半死”喻指喪偶;“清霜后”借喻自己年老,頭發(fā)斑白如霜;“頭白”二字,為雙關(guān)之語,鴛鴦頭上有白毛,即“頭白鴛鴦”,這里指詞人年屆五十,白發(fā)蒼蒼;“失伴飛”則用來形容自己和妻子不能白頭偕老。這兩句用語極其沉重,情感極其深沉,把詞人形單影只的孤獨之狀、悲痛之情形象地刻畫出來。
    過片“原上草,露初晞”兩句,既是對亡妻墳前景物的描寫,又借露水哀嘆妻子生命之短暫。最后三句“舊棲新垅兩依依??沾才P聽南窗雨,誰復(fù)挑燈夜補(bǔ)衣”,寫詞人徘徊無助、若有所失的情狀,把情感推到潮。結(jié)尾兩句既表現(xiàn)了妻子的賢慧、勤勞,又寫出伉儷間相濡以沫的深情。張燕瑾《唐宋詞選析》:“賀鑄退居蘇州,本來就心情抑郁,‘閑愁’頗多,亦頗大;在蘇州又死去了妻子,這就給他布滿陰霾的心頭,又增添了一層烏云。這首悼念亡妻的詞作。出語沉痛,感情深摯,很能感動人?!?BR>    擴(kuò)展閱讀:賀鑄的人物簡介
    賀鑄(1052~1125)北宋詞人。字方回。又名賀三愁,人稱賀梅子,自號慶湖遺老。衛(wèi)州(今河南汲縣)人。宋太祖賀皇后族孫,所娶亦宗室之女。自稱遠(yuǎn)祖本居山陰,是唐賀知章后裔,以知章居慶湖(即鏡湖),故自號慶湖遺老。年少讀書,博學(xué)強(qiáng)記。授右班殿直,元佑中曾任泗州、太平州通判。任俠喜武,喜談當(dāng)世事,可否不少假借,雖貴要權(quán)傾一時,小不中意,極口詆之無遺辭。晚年退居蘇州,杜門校書。不附權(quán)貴,喜論天下事。(《宋史賀鑄傳》)。
    賀鑄是一位個性和詞風(fēng)都非常奇特的詞人,截然對立的兩面在他身上和詞中都能得到和諧的統(tǒng)一。他長相奇丑,身高七尺,面色青黑如鐵,眉目聳拔,人稱“賀鬼頭”;其詞卻“雍容妙麗,極幽閑思怨之情”。為人豪爽精悍,如武俠劍客,“少時俠氣蓋一座,馳馬走狗,飲酒如長鯨”;卻又博聞強(qiáng)記,于書無所不讀,家藏書萬卷,而且手自校讎,“反如寒苦一書生”(程俱《賀方回詩集序》)。
    擴(kuò)展閱讀:賀鑄的作品風(fēng)格
    賀鑄能詩文其詞內(nèi)容,尤長于詞。風(fēng)格較為豐富多樣,兼有豪放、婉約二派之長,長于錘煉語言并善融化前人成句。用韻特嚴(yán),富有節(jié)奏感和音樂美。部分描繪春花秋月之作,意境高曠,語言濃麗哀婉,近秦觀、晏幾道。其愛國憂時之作,悲壯激昂,又近蘇軾。南宋愛國詞人辛棄疾等對其詞均有續(xù)作,足見其影響。代表作為《青玉案·橫塘路》、《鷓鴣天·半死桐》、《芳心苦(踏莎行·楊柳回塘)》、《生查子·陌上郎》、《浣溪沙》([一]、[二]、[三])、《搗練子·杵聲齊》、《思越人》、《行路難·小梅花》、《凌歊·控滄江》、《搗練子·望書歸》、《采桑子》等,其中以《青玉案·橫塘路》、《鷓鴣天·半死桐》、《芳心苦(踏莎行·楊柳回塘)》三首為最?!耳p鴣天·半死桐》悼念詞人相濡以沫的妻子,字字悲切,如泣如訴,“空床臥聽南窗雨,誰復(fù)挑燈夜補(bǔ)衣”這一句更是飽含深情,哀婉凄絕?!斗夹目?踏莎行·楊柳回塘)》寫“斷無蜂蝶慕幽香,紅衣脫盡芳心苦”的荷花,視角新奇卻又不失于理,且托物言志,可謂手法高妙。
    賀鑄雖然詩、詞、文皆善。但從實際成就看,他的詩詞高于文,而詞又高于詩。其詞剛?cè)峒鏉?jì),風(fēng)格多樣,所以張耒贊為“盛麗如游金、張之堂,而妖冶如攬嬙、施之祛,幽潔如屈、宋,悲壯如蘇、李(”《東山詞序》)。其中以“深婉麗密”之作為最多。賀鑄曾說:“吾筆端驅(qū)使李商隱、溫庭筠,常奔命不暇”(《建康集》卷八《賀鑄傳》)。這主要指他善于融化中晚唐詩句入詞。他融化前人詩句的技巧,堪與周邦彥比美。他的許多描寫戀情的詞,風(fēng)格也是上承溫、李等人,寫得婉轉(zhuǎn)多姿,饒有情致。賀鑄作詞,像蘇軾一樣,也是“滿心而發(fā),肆口而成”(張耒《東山詞序》),抒發(fā)自我的人格精神。而賀鑄作為一生不得志的豪俠,他的詞具有獨特的情感內(nèi)涵:在宋代詞他第一次表現(xiàn)出英雄豪俠的精神個性和悲壯情懷;這類詞作的情感形態(tài)不同于秦觀等詞人感傷性的柔情軟調(diào),而是激情的爆發(fā),怒火的燃燒,具有強(qiáng)烈的震撼力和崇高感。
    少年俠氣,交結(jié)五都雄。肝膽洞,毛發(fā)聳。立談中,死生同。一諾千金重。推翹勇。矜豪縱。輕蓋擁。聯(lián)飛鞚。斗城東。轟飲酒壚,春色浮寒甕。吸海垂虹。間呼鷹嗾犬,白羽摘雕弓。狡穴俄空。樂匆匆。似黃梁夢。辭丹鳳。明月共。漾孤篷。官冗從,懷倥亻怱,落塵籠。簿書叢。鹖弁如云眾,供粗用,忽奇功。笳鼓動,漁陽弄,思悲翁。不請長嬰,系取天驕種,劍吼西風(fēng)。恨登山臨水,手寄七弦桐,目送歸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