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在縱容學術“盜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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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要
    目前在很多領域,人們都在生搬硬套論文評價機制,自以為找到了公平的人才比量標準;殊不知,在無奈之下被成堆制造出來的論文,又能產(chǎn)生多大的社會效益?論文可以被制造出來,可是,觀點的原創(chuàng)性豈能如此容易地被“制造”出來?
    最近有報道說,論文厚、學歷高、官味濃被稱為高校三大怪現(xiàn)狀。提到論文,我想起幾天前老家一位做護士的親戚打來電話,希望幫她寫篇論文,題材、角度不限,而且她已聯(lián)系好一家雜志社,只要寄過去就一定能刊登。問為什么要發(fā)表論文,她說有了這個東西,將來就能拿手術刀了,科室里很多人都是這么做的。我著實被這話嚇了一大跳,可靜下來想想,這么干的又豈止醫(yī)生行當。
    就在幾天前,清華大學解聘了涉嫌論文造假的一名教授,社會上一片叫好聲??勺屓藫牡氖牵诖驌舻闹厝?,論文造假的丑聞仍不斷曝出,是打擊力度太弱了嗎?似乎不是,這幾年來,教育部打擊學術腐敗的聲音越來越強,網(wǎng)絡上民間揭發(fā)論文造假的密度也越來越頻繁,可即便如此,丑聞怎么沒有一點減少的跡象?其實,除了用重典外,我們還應該反思一下:扭曲的評估機制以及單一的效益驅(qū)動模式,有沒有鼓勵學術“盜匪”行為?一個典型的表現(xiàn),就是論文式的評估機制被濫用到了無可復加的程度,甚至在“逼良為娼”。
    我始終想不明白,要證明是不是優(yōu)秀的護士,跟她能不能發(fā)表論文、能發(fā)表幾篇論文有什么關系?而她發(fā)表了幾篇論文,就證明她能拿手術刀了嗎?這是比較典型的“葉公好龍”式的思維。目前在很多領域,人們都在生搬硬套論文評價機制,自以為找到了公平的人才比量標準;殊不知,在無奈之下被成堆制造出來的論文,又能產(chǎn)生多大的社會效益?現(xiàn)在論文研究成果的轉(zhuǎn)化率少得可憐,更是一種悲哀。
    當然,選擇現(xiàn)代性的量化評價標準,較之以往的無標準和人治,是一種進步,可如果我們一哄而上地選擇一種考量模式,甚至以偏概全,完全不顧專業(yè)的特殊性,那么社會的進步就有可能為此付出代價。重慶日前出臺的一項規(guī)定頗耐人尋味:出租車司機除必須具備與公交車司機相同的條件外,還應具有初中以上學歷,否則將被清出市場。試問:不具備初中以上學歷的人,工作機會本已少得可憐,對于一個以經(jīng)驗積累為主的職業(yè),服務周到與否和學歷有什么必然關系呢?
    看看高校,從助教、講師,到副教授、教授,一直到博導,哪一個級別的晉升少得了發(fā)表論文?論文可以被制造出來,可是,觀點的原創(chuàng)性豈能如此容易地被“制造”出來?就我所知,在美國,很多大學并不把論文發(fā)表的數(shù)量作為評價教師業(yè)績的惟一指標。教師在申請晉職時,一般只被要求提供他自己認為是的幾篇論文,讓同領域的教授進行評議即可。說到底,論文厚、論文濫,是因為有催生論文批量生產(chǎn)的機制存在。這當然和有人生搬論文評價標準有關,可公眾的浮躁心理也難辭其咎。想想韓國人黃禹錫的教訓吧!大師要耐得住寂寞,社會也要耐得住寂寞。